柳沐倾摇摇头:“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是谁陪在母亲身边,我们也不知晓。”
顿了顿,柳沐倾转身看向老夫人:“祖母,不知您可知晓?”
陈氏的死本就是她一手安排,如今被柳沐倾突然这么一问,老夫人的身形瞬间晃了一晃。
但她很快便恢复如常,且气势不减:“我又怎会知晓?我只知那日一早,便有人前来报信,说是陈氏突发恶疾,西去了。”
柳沐倾瞬间抓住重点:“是何人报的信,祖母可还记得?”
老夫人自然记得是何人报的信,不过她又岂会说出口?
“府里那般多的下人,此事又过去了许久,我怎会记得清?既是往事,你又何必抓着不放?如此反倒扰得亡者不得安宁。”
这么说着,老夫人竟当众捻起了佛珠,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众人见状,还以为她是在为陈氏念经,殊不知她只是怕陈氏会缠上自己而已。
柳沐倾上前一步:“祖母记不清倒也无妨,好在昨日夜里母亲托梦于孙媳,说有人知晓她的死因。
为求得真相,孙媳不远千里,连夜将那人请了回来,祖母您且瞧瞧,可认识此人?”
话音刚落,便瞧见人群中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来。
那妇人一袭素衣,头上也裹着块绛紫色的头巾:“老奴见过老夫人,许久不见,老夫人别来无恙。”
老夫人微眯着眼睛,这声音听起来颇有些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待那老妇将裹着的头巾取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时,老夫人瞬间脸色一变,竟吓得险些稳不住脚跟。
若萱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扶住老夫人,这才叫她堪堪稳住身子。
老夫人骇然地道:“你,怎么会是你?”
妇人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面上含笑道:“老夫人竟还记得老奴,老奴当真是感激涕零。”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曾在老夫人身边服侍多年的冯妈妈。
今日之事,实则是柳沐倾一手安排的,为的便是将老夫人过往的种种罪行尽数公之于世。
冯妈妈曾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之人,曾为其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当初若非柳沐倾拿捏住了她的要害,又恩威并施,她也不会背叛老夫人。
不过柳沐倾既然选择了这步棋,自也不会做那过河拆桥之事。
正是在她的安排下,冯妈妈这才能在关键时刻顺利离开京城,得以保住性命。
只是柳沐倾留冯妈妈一命,还另有一层考量,便是为了今日,让其当众揭露老夫人的真面目。
老夫人面色惨白,再也没了方才的冷静,整个人显见慌乱起来。
她颤抖着嘴唇问道:“你既已离开京城,又何必再回来?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做的那些腌臜事都抖落出来吗?”
虽心中慌乱不已,但老夫人到底是个有心机城府的,很快便理清了思绪。
今日之事定然是柳沐倾那个贱人蓄意安排,而她专程将冯妈妈找来,自然是为了算计自己。
既然已经猜到了其中缘由,与其等着被人质问,倒不如先发制人,将那些事尽数压到冯妈妈身上,说不准还能保全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