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妈闻言非但不慌,反倒仍是面带笑意:“老夫人以为事到如今,老奴还会受您胁迫吗?
当初若不是少夫人心善,救老奴于水火之中,恐怕老奴早已如同夫人一般,将性命葬送在老夫人手里了。”
此话一出,林浅柔立刻站了出来:“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母亲是死在了老夫人手里?”
老夫人闻言,也顾不得辩解,只怒喝起来:“放肆!侯府门口岂容你这刁奴撒野?来人,将这个满嘴胡话的疯婆子给我抓起来!”
话是说出来了,可侯府那些下人却没有一个应下的,毕竟侯爷才是这侯府的主人,他没发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夫人见状,更是怒不可遏,指着郭妈妈几人:“你们几个,去将她的嘴堵上!”
郭妈妈也是左右为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装傻充愣。
见此情形,老夫人彻底发了狂:“好好好,我这是使唤不动你们了!你们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夫人?”
只可惜,那些下人们也不是傻的,眼下什么情形他们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若是放在以往,他们身为下人,恨不得拼尽力气也要去讨好巴结老夫人。
可今时不同往日,出了今日这事儿,只怕老夫人日后也是再难在侯府立足了。
若是他们在此时站在老夫人那边,只怕也要连带着被侯爷扫地出门,彻底没了生路。
柳沐倾上前一步:“冯妈妈乃是母亲在梦中给我的提示,祖母您若是没做亏心事,又为何会怕成这样?
还是说,母亲的死的确与祖母您有关?故而您才会一见到冯妈妈,便脸色大变,心中惶恐?”
老夫人心跳得厉害,面上却还在强撑着冷静:“胡说!什么托梦?不过是些无稽之谈,这又能说明什么?
难道你还想因着一个荒诞无比的梦,便报官将我抓了去?”
柳沐倾不想与老夫人多费口舌,只淡淡看了冯妈妈一眼。
冯妈妈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老夫人莫不是年事已高,竟忘了自己做过的那些丧尽天良之事?
不过有些事即便是老夫人忘了,不愿承认,可老奴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说完,冯妈妈竟冲着林浅柔他们跪了下来:“不瞒世子、小姐,夫人当年的死,便是老夫人一手安排的。”
此话一出,林浅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上前一步,直接拽住冯妈妈的衣领,急声质问:“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柳沐倾看了一眼林浅柔:“浅柔妹妹,你这般抓着她的衣领,她还如何能开口?”
林浅柔闻言,这才将手松开,一双通红的眼睛却仍紧紧盯着冯妈妈:“你快说,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冯妈妈叹了口气:“那会子,老奴还伺候在老夫人身边。老奴扪心自问,确也替老夫人做了不少丧良心的勾当。
虽说是丧良心,但好歹没有牵扯到人命,可那一日,老夫人却叫老奴去距离京城甚远的一处寺庙寻一包老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