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在旁边看了半晌,一时竟有些恍惚,事情怎么就闹到了眼下这步田地?
若母亲肯安生出府,便不会又无尘上门一事。
若自己没被母亲蛊惑,信了无尘所言,便也不会有铲除邪祟一事。
若事情败露后,他冷下心肠将母亲强行送走,便不会再闹出母亲与无尘苟且一事。
可偏偏事情还是一件件地发生了,他竟根本无力阻止。
一时之间,他只觉头昏脑涨,没了半点思绪。
林霄渝与林浅柔二人倒是淡定,只当看了场热闹,且这热闹还与老夫人有关,这对他们来说自然是一桩好事。
见火候差不多了,柳沐倾适时地站了出来:“你们也不必在此争论,毕竟只靠一张嘴,的确难以下定论。
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个法子,能证明若萱与无尘到底是不是亲生父女,碰巧傅神医也在此处,不如此事就交给傅神医吧。”
傅神医闻言,只捋了捋胡须:“古人常说,有血亲关系之人,二人的血液会在水中融为一体。
既如此,那便用一用这‘滴血验亲’的法子吧。”
古人或许不知,但柳沐倾可是知晓的,‘滴血验亲’的法子并不能说明什么。
有血缘之人的血未必能相融,无血缘之人的血也未必一定不融。
但她提前做好了准备,自是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再者,无尘与若萱确是亲生父女,他心中定然心虚不已,恐怕压根儿不敢滴血验亲。
如此,她准备的后手说不准根本就用不上,倒有几分可惜。
果不其然,无尘一听这话,瞬间惊得后退几步。
他一边打量着若萱,一边又不忘看看老夫人,眼下他不仅是保不住自己的名声,只怕连老夫人也要得罪了。
见无尘非但没有上前,反而往后退了几步,老夫人心下便有了些推断。
可她不信,也不愿信,她如何能接受自己竟为情夫养了这许多年的女儿?
此事,她必定要查个清楚!
“若萱,你先去。”
若萱虽不敢忤逆老夫人的命令,可一时之间却难免迟疑。
她既想知晓自己在这世间是否仍有亲人尚在,可又不愿得罪老夫人,一时间内心茫然又矛盾,整个人都有些愣愣的。
最终,还是对至亲之人的渴求占据了上风。
待梅霜将那一碗清水端上来之时,若萱便咬唇走了过去。
她拿起旁边的银针,颦着眉刺破了手指,随着血珠落入碗中,若萱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无尘见状,更是乱了心神。
老夫人见无尘迟迟没有上前,咬牙催促了一句:“大师为何还不上前?莫非是心虚了?”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里已然没了之前的敬重与推崇,反而夹杂着不少怒意与怨恨。
柳沐倾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是啊,大师若是没做过那些莫须有的亏心事,又何惧这‘滴血验亲’?
大师该不会是怕那银针刺破手指会疼吧?倒也无妨,且叫傅神医给你涂些麻药在手上便是,大师以为如何?”
无尘面色慌乱,话也说不利索了:“我,我从未做过那些事,又,又何须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