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这件事有些敏感。
听她提起这个,司务长还头疼呢,“我也在愁这个事,目前我们合作社还没盈利,更别说回本了,这工资发不发的起是一回事。”
“工资怎么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也知道现在打击资本主义厉害,大家都是吃工分饭的时候,若是直接给他们开工资,你知道会被说什么吗?”
“什么?”陈美娜下意识地问道。
“那是私营单位了。”
“我们渔业合作社和驻队不一样,驻队是完全的直属单位,所以有权利发工资,但是渔业合作社不一样,驻队只占了六成,还有四成是你占的,如果一旦发工资,到时候若是有心人,打着你的旗号去举报,割资本主义尾巴,你怎么办?”
这还真是陈美娜没考虑过的。
倒不是她没想过,而是来海岛后,这边山高皇帝远,其实好多政策都要比首都宽松很多。
像是小摊做生意在首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在海岛码头上,全部都是做生意的啊。
渔民们出海后,若是打的新鲜鱼获,没能及时卖出去,基本就砸手里了。这大家还吃不吃饭了?
海岛太过宽松的生存环境,让陈美娜压根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你看,你是不是没想过?”
司务长一看她表情,就猜到了。
陈美娜嗯了一声,“我看码头上都是做生意的人,便想着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
司务长摇头,“那些人是经过特批的,划分在供销社的名下,而且他们是私对公。”
“我们不一样,我们渔业合作社虽然有六成在驻队的名下,但是同样的还有四成在你手里,换句话来说,渔业合作社的一半是属于你私人的。”
“如果这种情况,你在给大家发工资,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陈美娜,“割资本主义尾巴?”
之前司务长不是给她科普过嘛。
“你想的美,若是只有这么简单还好了。”
司务长,“那不光是割资本主义尾巴,你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走资派,真要是打上这个名头,算是完了。”
到时候不光是陈美娜完了。
就是她爱人赵向锋,作为家属也要被带走询问的。这可不是小事啊。
别弄的不好,一个小家庭就算是算了。
陈美娜听的头疼,也只有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才会连做生意都要这般谨慎。
她捏了捏眉心,叹口气,“那你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工人们的报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