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上，林舟还是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来：“母亲，母亲……”
林舟一边跑过去抱住老夫人，一边大声喊着：“快去叫府医，叫府医！”
待他扶住老夫人之时，又对着林浅柔厉声训斥道：“你这孽障，你怎可对自己的祖母下手？！”
林浅柔双手沾满血迹，面上却是不屑一顾：“她才不是我祖母，她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我为母亲报仇乃是天经地义，只要母亲能安息，就算是闹到大理寺，我也不惧！”
若萱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双眼通红，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祖母，祖母您莫要吓若萱，祖母……”
老夫人若是死了，她便没了唯一的靠山，日后，她还怎么在侯府过活？
离开了老夫人，她在侯府与其他下人又有何异？
林舟看着奄奄一息的老夫人，面上尽是悲戚：“母亲，你定要坚持住啊！府医马上就到。”
柳沐倾冷笑一声，林舟的演技才是真的不容小觑啊。
眼下傅神医就在旁边，他不叫傅神医反倒去叫侯府那庸医，这不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吗？
关键是此种情形下，他竟还能装出一副关切急迫的模样，当真是演技了得。
眼下老夫人显见是活不成了，唯一可惜的是，有她将这一切罪责顶下来，林舟便可安然无虞。
无妨，事情总要一点点做，路也要一步步走，来日方长，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老夫人嘴角流淌着鲜血，胸口的衣衫早已被血迹浸透，一张苍白的脸瞧着甚是骇人。
她虚弱地看着林舟，嘴唇动了又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柳沐倾本不想多看那老东西一眼，但为了比拼一下演技，她还是往前凑了凑：“祖母，祖母您感觉如何了？您可不能死啊！”
柳沐倾不说话还好，她这一开口，便激得老夫人连吐两口血。
林舟见状，赶紧呵斥了一句：“你走远些！”
“父亲好狠的心啊，”柳沐倾掩面低泣，声音悲戚，“祖母害我在先，如今我不计前嫌，主动关心祖母，父亲竟还这般训斥于我，这偌大的侯府竟无一人在意我的感受。”
林舟面色紧绷，却又无法反驳，只愈发沉了脸色。
此时老夫人已经有些涣散的浑浊眸子却是死死瞪向柳沐倾的方向，她如今已然活不了了，又如何能甘心让柳沐倾继续活着？
老夫人的嘴巴再次开合，这次林舟凑近了些，终于听清老夫人说的是什么：“杀，杀了她……给我……陪葬……”
说完这话，众人便瞧见老夫人的头往一侧歪去，手也彻底垂了下去，只是那一双浑浊的眸子却一直睁着，模样十分吓人。
林舟见状，虽面上痛心疾首，可心里的石头却终于落了地。
他伸出手，将老夫人的双眼合上：“母亲，您且安息吧，侯府之事儿子会亲自操持，至于……”
至于柳沐倾，他还另有安排，所以暂且不能要了她的命。
不过待事情彻底了结，他自会送柳沐倾去给母亲陪葬。
“这老东西总算是咽了气了。”
“死得好，死得好！她死了，侯府才能保住，少夫人才能安然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