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已将自己该做之事尽数完成,便打算回法灵寺去了。
如今无尘已经落入京兆府,那这住持一位,总算可以被他收入囊中。
临行前,他忽地想起先前这位侯府少夫人去信时,曾告诫于他,待来日坐上住持之位,万不可像无尘那般,做出坑害百姓之恶事。
当时他还嘲笑此人不知无尘的厉害,竟敢口出狂言,许诺住持一位,如今看来,才知晓是自己见识浅薄,小瞧了此人。
思及此处,无忧朝着柳沐倾的方向行了一礼:“师兄为人歹毒,才得此报应,老衲定会引以为戒,绝不行昧心之举。”
此番话看似是对众人说的,实则是对柳沐倾的承诺。
柳沐倾自是领会了他的意思,回以淡然一笑。
二人对视一眼后,无忧便转身穿过人群,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众人先是目送着无忧离去,随即便又议论起来。
不过还是有些机敏之人,料定此事与老夫人有关。
“这满嘴谎话的老和尚被抓走了,那老夫人呢?难道就不管了?”
“是啊,此事咱们可都瞧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她伙同无尘,用计对付少夫人,怎地如今她却无事?”
“只可惜没有证据,没法坐实此事是老夫人一手安排的。”
“哎,只可怜了少夫人,怕是日后还得受人蹉跎。”
老夫人听着那些议论声,虽觉脸上无光,但她已落到如今这步田地,纵然想要计较,也是无力辩驳。
况且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去留。
老夫人叹了口气,满面悲苦地看向林舟:“侯爷,邪祟一事母亲也是受了无尘蛊惑,不知侯爷……”
林舟瞟了一眼老夫人,虽见母亲面上尽是懊悔与凄苦,心底的想法却无丝毫动摇。
他已经给过母亲太多次机会,可母亲却从不知珍惜,这才一步步走到如今无法收场的地步。
且他在朝为官多年,又怎会不知信上可以做手脚?故而他心中十分清楚,今日之事必定与母亲脱不了干系。
恐怕那无尘也是着了母亲的道,才会落得这般田地。
虽说眼下无尘已顶了今日的罪名,可从前发生的种种却终究无法抹去。
若自己不将母亲送走,不仅无法向陛下与晋幽王交代,恐还会留下后患,让他难以安心。
思及此处,他避开了老夫人的视线,沉声道:“如今时辰已经不早,母亲还是早些启……”
“程”字还未说出口,便听到柳沐倾对着人群喊了一嗓子:“诸位请听我一言。
方才诸位也都亲眼瞧见了,那无尘老僧欲将邪祟一事压在我头上,却不曾想诡计败露,反而将自个儿送进了官府里。
如今我得证清白,此事也算暂且告一段落,但这并不代表侯府便当真没有邪物作祟!”
见众人被自己带动了情绪,开始议论纷纷,柳沐倾便又加重了语气说道:“前些日子,侯府门前曾天降异象,有不少人都亲眼瞧见了。
自那日起,我便格外留心侯府内内外外,却始终没有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