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刚回华家,有意藏拙,并不打算揭穿华映雪伪善的面具。
她倒要看看这华家接她回来有何目的。
因此,她拧了一把自己大腿,那眼泪说来就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自小失去娘亲,我还以为,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了,没想到,我竟还有舅舅,姨母……”
华容湘看她哭,眼睛都瞪大了。
刚才她可不是这样的!
“好孩子,别难过。”华映雪拍了拍沈时鸢的手安抚道,“现在已经回家了。”
她见沈时鸢言语乖巧,又只着简单的袄裙和披风,身上发上都没什么配饰,此刻哭的无声无息,像只小兔子,戒备心遂去大半。
“我们都一直念着你呢,你怎么也不来找我们。”
沈时鸢垂眸,“也是我爹出事了之后,听我爹说,我才知道我娘原先姓华。”
华映雪显然也是听说了她爹坐牢的事儿,又问,“那你爹现在如何?”
“皇上下令将他流放了。”沈时鸢的语气听起来很难过,“我回到村子里,奶娘见瞒不住我了,才告诉我,我的确是华家的孩子。”
“原来如此。”华映雪点点头,并未起疑。
沈时鸢的奶娘,她有印象,当年那丫头跟华青怡感情甚笃,虽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想必怨恨华家将华青怡逐出家门之事,一直不告诉沈时鸢真相也是正常的。
“对了,你这刚来,还未见过你舅舅吧。”华映雪又问。
她转身吩咐丫鬟,“差人去医馆叫家主快点回家,告诉她鸢儿回来了。”
“是。”丫鬟转身出去了。
另有丫鬟上了茶,华映雪语气亲切道,“鸢儿,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吧,先喝口茶解解渴,等等你舅舅来。”
这会儿倒是知道她舟车劳顿了。
她人就坐在这儿,刚才外面的动静,沈时鸢可不觉得她一点都不知道。
“谢谢姨母。”沈时鸢拿起茶杯,一口闷了个干净。
华映雪眼睛一下睁得老圆,半晌才回过神,干咳一声看着她,“这茶,味道如何?”
这茶鲜醇甘厚,回味绵长,一入喉,沈时鸢便尝出这茶品相极佳,比之镇南王府的也不差,起码一两茶便要上千金。
她抿了抿唇,似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挺解渴的。”
华映雪顿了顿,目光深处带着两分试探,“没了?”
沈时鸢脸颊微红,“还请姨母见谅,我刚才喝的太快了些,实在没尝出什么味来,而我自小在乡下长大,也不懂品茶,您就别为难我了。”
“土包子!”
华容湘在边上冷嘲热讽道,“喝茶都是要慢慢品的,谁像猪一样一口吞啊!”
“湘儿。”华映雪看了她一眼,眉目却是舒展了几分。
都说沈时鸢自襁褓起便被送到乡下,看她这囫囵吞枣的样子,再加上刚才那番话,看来消息确实不假。
之前她还担忧,沈时鸢毕竟是华青怡的女儿,华青怡不论是医术还是才学都是极佳,她的女儿难保不会有过人之处。
否则也不会和镇南王府有娃娃亲。
但如今看来,这沈时鸢除了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其他真是毫无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