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村里人聊家常,给孩子们分发我带的小玩具。
见着老人和男人,递烟。
遇到女人,送上高档巧克力和糖果。
只要来我这儿打个照面的,个个满意而归。
东西不贵,但乡亲们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纯粹。
我们聊得热络,直到饭点,大家都想拽我回家吃饭。当我提起想看看大柱子的爸妈,众人松开手,唏嘘道:“还以为你忘了这傻柱子,三年了,没见你回来。唉……”
“快去看看吧,他们肯定也挂念你。”
“不过他们家啊,真是多灾多难,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过,你去了就知道,真可怜。”
……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我告别乡亲,急匆匆往大柱子家赶。
我回来了,村里腿脚利索的都跑来看我,唯独大柱子家,连个影都没见。
他家院门,比我上次离开时更显破败,看得出,主人家日子过得紧巴巴。
我敲了半天门,才听见熟悉的声音喊,“谁呀?别急,门不太好开。”
那人似乎气喘吁吁,我愣在原地等了好一阵,才听到门栓响动。
叮叮当当又折腾半晌,要是换个性子急的,早急疯了。
好在我透过小鬼,早看到院子里的情况,知道来的是大柱子妈。
她脚肿得厉害,虽然裹着纱布,但还是有黄水渗出。
她这样还来开门,没见大柱子爸,情况不妙,我心揪了起来。
看到是我,柱子妈愣了会儿,哽咽道:“小六儿啊,你来了,快进屋,好久不见,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她赶紧让两个仆人上前搀扶,我边走边问,“婶儿,你这脚怎么了?叔呢?他怎么不在屋里?”
刚才小鬼在院里转了一圈,真没瞅见柱子爸。
“他在采石场忙活呢,得晚上才回家,别担心,村里人知道你来,会派人通知他的。”
柱子妈走这么几步,就像跋涉了千里,坐在长凳上,大汗淋漓,那是疼得。
“婶儿,你这脚怎么了?快让我瞧瞧。”
“你这孩子,又不是大夫,看什么看,别把你吓着。”
“婶儿,您别管,有我在,什么病都给您治。”
我悔不该来迟,二老过得这么苦。
我对不起大柱子,没照顾好他的家人。
不顾柱子妈的阻拦,我硬是揭开了层层纱布。
这哪还像人的腿,被蛆虫侵蚀,烂肉腐坏,青黑夹杂血红,这溃烂不同寻常。
看着不断滴落的脓液,寻常药物怕是不管用了,那股腐臭味让人喘不过气。
“婶儿,这是被什么咬的?毒蛇?”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记得有次来村里,遇上毒蛇泛滥。
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全村人齐上阵打蛇。
这些邪物又在这安宁村子现身了?
我眼中杀气腾腾,如果属实,我绝不手软。
柱子妈却说,不是蛇咬的,发现不对劲时,他们就去医院检查了。
查不出什么原因,但这脚就是一天天烂下去,露出白骨。
骨头都是黑的。
二老年纪大了,看病花光了积蓄,还欠了不少债。
柱子爸一把年纪,还在采石场那种危险地方干活,就图那工钱高,结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