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她要被“爆头”了。
当然,这力道不至于伤人,就是吓一跳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手里已经准备好一个扎实的雪球,关键时刻出手一掷。
“嘭”一声,两个雪球空中相撞,溅起一片雪雾。
见我加入战斗,姑娘们纷纷抗议:
“你们男生人多势众,不玩了不玩了,这不公平!”
“对啊,我们怎么打得过你们,算了,换个地方玩去,不理你们了!”
一场欢乐的雪仗,因我的加入突然结束。
荼菲有些扫兴地瞪了我一眼:
“瞧你干的好事,来瞎凑什么热闹,人都被你吓跑了。哼!”
她嘟着嘴,匆匆往小木屋走去,脚步虽急,明显冻得够呛,还硬撑着。
我揉了揉鼻子,脚步虚浮地跟在她后面,没多说什么。
反正呢,得知她还没走的那一刻,心里悄悄乐开了花。
人嘛,或许多少都有点怕孤单,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人间的烟火气息,心里并不太愿意去改变什么。
三天没进食,肚子早闹革命了,嘴巴干得像旱了几年的地。进了屋,就看她忙得团团转,一会儿生火,一会儿烧水,还不忘捣鼓吃的。
我帮不上大忙,就在一旁默默劈柴。
直到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摆到面前,这才打破了安静。
我有点惊喜地抿着这汤,尽量不去管里头漂着的几颗黑枸杞。
荼菲也喝了一碗,身子暖和了些后,对我说:
“强摘的果子不甜,我想明白了,以后再也不勉强你,咱们顺其自然吧。”
说完,她就转身收拾碗筷,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更像是通知我,这是她的决定了。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没人催着,确实轻松不少。可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五味杂陈。
要是她真能生个孩子,那自然是极好的,至少孩子能得到世上最好的教育,说不定将来还能挤进白霜那啥行列。
对陈家来说,有这么个后代,也是光宗耀祖了。
自从我答应送紫烟他们回下油郭村,我和爷爷几乎就没再交流过。
我把那面镜子锁进了青铜小棺材,挨着那无字灵牌,现在要是拿出来,真怕老爷子会被气得不轻。
这辈子还没叛逆过,这次就想随性一回,不当别人的棋子,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从那之后,荼菲果然不再逼我,就算我们盖着同一条被子聊了一个月的天,她也没显出半点着急的样子。
而且,每天必备的黑枸杞慢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红枣,熬的汤说是能养颜美容补血。
她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和我在一起时,聊的无非是吃喝玩乐,别的绝口不提。
我原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到半年之约,结果离约定还有46天时,她突然郑重其事地做了满满一桌好吃的,让我吃了一惊。
“这不是过年过节的,咋整这么多?”
这会儿,她刚享受完一个豪华热水浴,正悠悠哉哉地坐在火炉旁,细心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听见我这么一问,头也不回地说:“算是告别宴了,吃完这顿,我就得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