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刘宇,我一直留意着他在人群中穿梭,寸步不离地盯着他。只见他先是自信满满地走向一张赌桌,兑换了一大堆筹码,便开始了他的游戏。
在遇到我之前,他虽然谈不上鸿运当头,但也算是输少赢多。
可自从我那“霉运降临”的预言一出,他的好运似乎立刻耗尽,无论玩什么,都像财神爷反串,筹码哗啦啦往外流,止都止不住。
就连跟在他屁股后面帮他捧着筹码的小弟都看不下去了,直说他今天状态不对,劝他改天再战。
按理说,刘宇的家底应该是厚实得很,就算输得昏天黑地,把别人几年的收入一把挥霍掉,他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可金山银山也有挖空的时候,随着输牌如滚雪球般越积越多,他额头上的汗珠也开始滴滴答答。
但那份残留的自尊和好胜心偏偏这时候作祟,让他下不了台阶。这会儿,他欠下的债已经高达令人咋舌的上亿,注意,是亿元,不是万元。这压力,换谁能顶得住?
可他不仅没有收手,反而在这条船上越陷越深,借钱也要翻盘。一开始,旁人看他虽然一时失意,但毕竟还有些实体产业撑腰,倒也愿意借钱。
可后来,都知道他根本没钱还,就算那些产业能赚钱,回本也是遥遥无期,渐渐没人愿意接盘了。
赌徒的心态嘛,前期投入那么多,不搏一把怎么甘心,搞不好还能咸鱼翻身。他现在是彻底豁出去了,这种疯狂,若是在上船前,简直难以想象。
他以前不过是偶尔来放松放松,从不指望一夜暴富,更别提败家了。一个能把上市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老总,哪能没有一点分寸呢?
可今晚他就像被邪魔附体,输光了所有还意犹未尽。
这会儿,别说几十万,就算几千块在他眼中都是天文数字,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也借不到一分。
正当他为赌资愁得团团转时,一眼瞥见了角落里悠闲喝茶的我。那小伙子早就没了要挟的价值,被我打发走了,他想玩还是想溜,我一概不管。这俩人命运相似,运势衰败,今晚怕是凶多吉少。
其实吧,这事儿跟我也没多大瓜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除非他俩主动求上门,否则我这个风水师,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行规,破了规矩,我怕是得背一身的孽债。
干我们这行,容易落个孤家寡人,还可能沾上倒霉运。要想活得像个普通人,就不能满脑子慈悲为怀,有些事儿得装看不见。
就像现在,我明明瞅准了他俩要出岔子,却不能伸手去拉一把。每个人的命都是自己的,硬要去改,那就是跟老天对着干。
别人是躲过一劫了,可那灾祸说不定就得我来扛。
我现在就惦记着那骨灰盒,别的闲事一概不管。
“怎么样?刘先生,你现在考虑卖那个骨灰盒不?”
刘宇咬牙问着,眼里冒着光,“说吧,你出多少?”
他现在是真急了,公司和房子都押出去不少,能换钱的东西屈指可数,这骨灰盒说什么也得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