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僧袍的妙玉盘坐在蒲团上,抬眸看向对坐的清秀少女,斟了一盏茶推了过去,轻声问道:“你的事定了下来?”
“嗯,定下来了。”
邢岫烟接过茶盏,心知妙玉所问,秀丽的俏脸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异色,声音平淡的应了一句。
妙玉微微垂着螓首,手里轻轻抚着一串儿佛珠,弯弯的细眉之下,那双清冷如玉的眸子蕴着怅然之色。
以前陈淼将邢岫烟接过来并没有个准确的说法,眼下当着长辈的面被接进王府里,那就是名正言顺。
反倒是她这个出家人,愈发的显得尴尬。
沉吟几许,妙玉压下心中的异样,忽而问道:“那你父母那边怎么安排的,是在王府里寻个住处落脚?”
邢岫烟轻声道:“爹娘她们投奔姑妈去了,荣国公府老太太那边安排在外面院子落脚,并未住在王府。”
其实邢忠夫妇是想跟着女儿一块进王府享福的,但谁让陈淼没有表态,他们再死皮赖脸的,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提这事。
好在陈淼不是陈扒皮,给了他们一笔不菲的银子,算是邢岫烟的.....卖身钱吧!
其实邢岫烟对自家爹娘还是有几许无奈的,得了一笔不菲的银子,自己在外面置办一份家业不好,何必贪图包吃包住,寄人篱下。
妙玉明眸闪了闪,有心问些什么,又觉得不好说出口来,一时之间,屋里倒是寂静起来。
邢岫烟与妙玉亦师亦友,两人是最为亲近之人,她哪里不清楚妙玉的心思,抿了一口茶,忽而说道:“昨儿个殿下回京后先进宫面圣,回来后便安歇了....”
“贫尼又没问他的事。”
妙玉芳心大急,清丽的玉容上现着一抹被戳破心思的羞窘。
邢蚰烟并不在意妙玉的“气急败坏”,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秀丽的眼睫下,那双明眸清澈晶莹。
你不问,但就是有这个心思,从陈淼将妙玉掳走的那一刻开始,这位圣洁的师太就已经陷入泥沼之中,难以自拔。
妙玉对上邢岫烟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眉眼间闪过一抹慌乱,微微垂着螓首,心虚的避开来。
把她从苏州那边带过来,随意安置在一处厢房,人就杳无音信,不免让妙玉心下有几许委屈、埋怨。
邢岫烟也并无打趣妙玉之意,放下手中的茶盅,秀丽的明眸闪了闪,轻声道:“日后咱们在王府里也算有个伴。”
妙玉闻言芳心一顿,旋即似是想到了些什么,那白皙的玉容浮上一抹胭脂,抿唇不语。
她们两个之间的确是作伴,全方位的那一种。
正此时,外间传来丫头的声音,道:“师太、邢姑娘,王爷过来了。”
闻得此言,两女芳心一顿,情不自禁的对视一眼,而后又错了开来,心照不宣起来。
邢岫烟起身而立,妙玉则是芳心带着几许欣喜,抬眸望向门外,瞧见那道欣立的身影,眉眼陡然清冷下来,故作淡然道:“殿下怎会来此。”
陈淼凝眸看着妙玉高冷的眉眼,僧袍下包裹的娇躯,处处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心下不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