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知脑袋里钻出一个念头：溜！转身麻利的溜！
大佬也不可能放下身段架子来抓你。
褚涵明显看出她在想什么，轻啧了声，表情有些烦躁但不难看出已经在努力压制了，开口却是无奈：“你打算在门口站到航班恢覆？”
许意知半张着嘴，忙不叠摇头，顺便毙掉溜之大吉的睿智想法。
眼里没有光了，样子呆呆傻傻的，像一颗凭空长出来的树。
问她是谁，可能她都得回想半天。
褚涵胸口莫名窜火，向她示意自己对面那张沙发：“过来坐。”
许意知小鸡啄米的点头走过去，观察着大佬的神色情绪，小心翼翼坐下。
双手扶膝，背脊挺拔，表情专注，眼色真诚。
褚涵差点忍不住夸奖她坐得很好很端正，很像一个规矩听话的小学生。
也只是像而已。
被他撞见她们母女两的小秘密后，她恨不得绕着自己走。
褚涵眸色淡然的望着很想挖个坑把脑袋买进去的许意知，边盯边做心理活动。
间隙，她悄摸擡头去瞄，发现霸总还在持续释放凝视技能，连忙紧抿住唇丶垂头，屏住呼吸。
一气呵成的连贯动作，每一步都写着‘避丶避丶避’三个大字！
她越这样表现，褚涵就越不爽。
“不呼吸就能隐身了吗？”
许意知茫然的‘啊’了声，后知后觉被大佬刻薄了，再暗自感叹这句话说得很有水平，接着，又因为遭遇了大佬真实的情绪输出，她嘴上委屈道：“呼吸也不能隐身的。”
褚涵：“……”
把脸转向侧边，忍了忍，没忍住，气笑了。
许意知打量他的眼色从茫然瑟缩变作困惑无解……
搞不清他对她是厌恶丶抵触，怀疑，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她已经不敢期望他私下的欣赏丶喜欢，以及往后工作上的重用。
褚涵却在此时清晰的意识到，对于眼前这个小姑娘，他真的有超出常人的包容。
甚至可以形容为偏爱。
而这些，跟她和秦夏的关系是能够清晰分割开的。
并且在他得知真相后，至此刻，都没有消失。
褚涵想起最开始，自己也是出于对许意知的好奇才会去关注秦夏。
有了如是领悟，他对许意知再无任何抗拒丶烦躁等等负/面的纠结情绪。
他面前的孩子来自二十年后。
光是这一点，足够让他暂时忽略过去种种不自然的展开丶不愉快的发展。
重点在于她自身丶来历，还有她最终的归属。
想到这里，褚涵重新起了话头：“听说宋涟漪属意你做曹敬的经纪人，谈得怎么样？”
聊工作，许意知就没那么紧张了。
稍整思绪，如实汇报。
她手里的艺人多，曹敬跟项羽有些撞，不至于互相抢资源，但怎么说呢……就是麻烦。
当然了，跟她的境遇情况比起来，还有变通的馀地。
“也不是不能带，先等他答覆吧。”
许意知说罢，喝了一口去自助餐台那边接的咖啡。
大抵机器不行，豆子也差，苦得她直皱眉头，露出喝中药的痛苦表情。
想再去拿几块点心，碍于大佬坐在面前，刚去拿杯咖啡都赌上演技，演一下‘淡定自若’的状态，这会儿……
算了吧，也不是很饿。
她无法再像从前那样跟大佬相处，更别提什么恃宠而骄。
褚涵冷不防发问：“你吃饭了吗？”
这句，是关心？
许意知难以置信的擡眸望住他，话回得磕磕巴巴：“吃丶过了……”
褚涵似乎叹了口气，身体后仰，交错的十指置于膝头上，逐字道：“我和秦夏还没分手，你也还是我的优秀员工。”
两句话，前言不搭后语。
却是解释。
因为他和秦夏还没分手，她作为秦夏的女儿，他的关心出于责任。
而身为他的下属，关心她就更正常了。
她可是在出差途中！
许意知一时接不上话，也不敢贸然揣测大佬想什么，想听她说什么。
只觉得太难了。
褚涵索性把话说开：“意思就是公私分明，能做到吗？”
许意知仔细咀嚼了半响，小声问：“你……不讨厌我？”
他耸肩，坦言：“讨厌不起来。”
语闭，觉得这答案对她来说太容易，又补充道：“也没法再像以前那样喜欢你了。”
好感是第一眼就注定的，她的优秀丶骨子里展现出来的韧性，无法让了解她的人讨厌她。
可说到喜欢…… 她是秦夏的女儿，穿越来的，亲爹随时会从某个角落钻出来。
想到这一点，褚涵危机从生。
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