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猫撞上死耗子，这牌子是她的最爱。
不过当下，许意知的注意力都在谭熠宁那张统一了亚洲饭圈审美的脸上。
楼道里的白炽灯释放着惨灰惨灰的光，毫无技术含量的从头顶打下来，竟然给他照出了二次元效果的冷白皮。
拿饮料的手，指节修韧，关节饱满得恰到好处，有一种冰肌玉骨的精致感。
浅垂的睫羽，浓密纤长，还有丝滑上翘的弧度……
这种情况粉丝通常怎么吹来着？
——好想在哥哥的眼睫毛上滑滑梯！
许意知：“……”
形容是恰当的丶羞耻的，想想都要大呼救命的。
一转念，又想未来二十年乃至更长的时间，他将是秦破最大的竞争对手，许意知不满意的瘪了嘴。
头疼。
“你心理活动还挺丰富啊？”谭熠宁将饮料瓶拿开少许，瓶口就在唇边，浸湿了的薄唇轻轻扬起，看她的眼色，说话的语气，皆是散漫调侃。
撩而不自知？撩得清爽不油腻？
我家秦破平时有这么蛊吗？
完了，一时间居然难以抉择……
许意知攀比心理爆表，超常发挥道：“你把我叫到这儿来，不是会想在人生巅峰跟我表白吧？”
“首先，这不是我的人生巅峰，只是崭新的起点。其次，没想到你真是自恋型人格。”谭熠宁想起初到训练营，以战队为单位，大家玩人格判定小游戏。
许意知和他是唯二藏得很深的自恋者。
除了公司不同带来的竞争关系，他们是有共同点的。
年轻敢拼，有实力，更有野心。
“自恋和听你表白不冲突。”许意知冲他没脸没皮的一笑，低头撕开酸奶盖子，拆掉塑封，用小勺子舀豆腐口感的老酸奶吃。
“行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谭熠宁能连睡48小时，没闲工夫跟她贫。
许意知慢吞吞的打太极：“你兄弟的合同，很麻烦。我只能保证他是‘第五季’队长这一年，他们整个团的资源不会断。代言丶广告，综艺丶影视剧客串，该有的都有。”
限定团赚的是快钱，就她所知，《我舞》火了之后，各家电视台备案的选秀节目没有十档也有八档。
明年的顶峰，自有新人傲视群雄。
香草天空有了谭熠宁这张横空出世的王牌，未来三年所有的顶级资源都砸在他身上，别说雷霄了，公司里跟他撞型的练习生都是死路一条。
许意知不走心的调侃：“你想跳到博年，我还能力争一下。”
谭熠宁笑了声：“来博年给秦破做配？”
香草天空已经许他公司股份了，招股书的每一页都有他的名字，只要成功上市，他就能翻身当老板。
许意知是二十年后来的天龙人，知道他将来站得有多高。
“你要真愿意给秦破做配，我待会儿就去演播厅找到大佬，撺掇他收购香草天空，并入博年，保雷霄这辈子星途坦荡。”
不能的话……
肯定不能。
“算了吧。”许意知劝他，“香草天空肯定会对我坐地起价，划不来。路是他自己选的，当初就是想赢你一次才放弃送到嘴边的黄金出道位。你让我把他弄到博年，问过他的意见吗？他来了，还不是得让秦破压着。”
谭熠宁表情沈下来，不管她是否愿意，坚持道：“公司打算把他转给星辉百年，港资背景的老牌娱乐公司，气数将尽，未来娱乐圈的主流市场不会在港城，也不会在台省，他要是去了星辉百年就真的完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包括星辉开的价钱。”许意知不慢不紧，“说点能打动我的，在我吃完这碗老酸奶之前。”
要是现在有面镜子，照一照，她肯定能看到一张似极了宋秋实的嘴脸。
在商言商。
许意知学得很好，回头要跟师父显摆这一段。
楼梯间里，谭熠宁说话的声音和表情，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壮烈：“我和瞳瞳恋爱了，五个月，是真心的。”
瞳瞳？
谁？
许意知擡起头，用眼神向他打了一个问号。
谭熠宁做了个深呼吸：“谢瞳儿。”
许意知：“……”
谢丶谢瞳儿？
我家拽姐？
许意知包在嘴里那块酸奶缓慢融化，在她开口说话时溢入气管，激得她当下剧烈的咳起来。
谭熠宁怕她死在自己面前，走过去帮她拍背顺气。
“我跟她认识的时间比你们知道的都要早，恋爱的事瞒得很好，公司不知道，雷霄不知道，彼此的家人朋友都不知道。”他停了停，补充，“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