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许意知都勉强平覆下来, ‘睡过了’这三个字从谭熠宁的口中蹦出来,她胸口一窒,又是一顿爆咳。
谭熠宁没帮她顺背了, 反而撇清退开两步。
担心她咳死在这里,他要负全责。
许意知呼吸不畅, 痛苦的弓着背,撑着扶手转折处, 愤恨的瞪着《我舞》全国总冠军丶香草天空新晋一哥丶秦破永远的敌人,趁她不备丶偷她家的可恶男人!
“你们……”
话还没说完, 剧烈的咳意袭来, 她连忙住嘴。
呛到气管,可大可小!
谭熠宁理解了,自觉交代:“五年前,北舞暑期进修班, 我们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当时你就觊觎我家拽姐了?”许意知按着胸口,一时分不清楚是咳痛的, 还是被气的。
“谈不上觊觎,只是觉得她很特别。”说起谢瞳儿,谭熠宁那张迷倒万千少女的俊脸露出少见的丶并不爱豆的柔软笑容, “太拽了,比我还拽,见谁扎谁的小刺猬。”
“然后呢?”
“然后就认识了, 我为她打过架, 她为我流过泪, 她家人看不上我,我也不屑攀附,拉拉扯扯, 断联又覆联。”
谭熠宁家境不好,要不是被香草天空的经纪人当街发现,现在指不定在哪儿做混混,被警察叔叔碾得满大街乱窜。
被塞进北舞进修班时,他还是野狗一条。
谢瞳儿不一样,家中独女,万千宠爱于一身。
许意知见过谢爸。
一米八的粗犷大叔,脖子上戴一条闪闪发亮的金链子,说话嗓门很大,出手阔绰的宠女狂魔。
听说女儿签了大公司,他专程从北方来,请许意知吃饭。
见到年纪轻轻的经纪人,不但没有小看许意知,反而照顾有加。
饭桌上给她倒果汁,自己喝高度白酒,说他的发家史,强调家庭美满对于男人的重要性,还说男人一定要爱老婆爱孩子。
他只有谢瞳儿这一个宝贝疙瘩,不求她有大出息,只希望她这辈子开开心心。
即便谭熠宁不说,许意知都能猜到当初谢爸看到女儿找的对象,心里得多操蛋。
现在他们的感情已经长到能够按‘年’计算,分分合合,牵扯不清,有贺觅林凌笑内味儿了。
两个都做了艺人,以后会越来越红,谢瞳儿吃演员饭还好说,谭熠宁是爱豆,初代四大之一。
这恋情要是爆出去……
谭熠宁忽然道:“告诉你是想获取你的信任,但我和瞳瞳是绝对不会分手的。”
他这么一说,许意知就来了脾气。
“你是什么好人?吃定我会妥协帮忙打掩护?睡过又怎么着?睡了她就是你的人,还是你就此归她所有了?你一个爱豆,全身上下最吸粉的是什么心里没点数?”
谭熠宁哑火,丧气的靠在墙上,仰头盯着长型的白炽灯。
嚣张气焰散得一干二净。
许意知无奈的叹了口气,恢覆正常语气:“我不会以经纪人身份,或者从公司角度向你们施压,逼你们分手。”
谢爸肯定早就阻挠过了,成功的话,也不会有他现在理直气壮怼着她的脸输出。
谭熠宁重新擡起头,眼里带了点儿死灰覆燃的意思。
希翼的看着她。
“暂时的。”许意知摆出立场态度,“别对我报期望,我可不知道这件事能瞒多久。”
“不用刻意隐瞒。你想公开也可以。”
许意知忍不住瞪他,“是你疯了还是我听错了?”
事实证明谭熠宁疯了:“公开,我更想公开。”
“碰瓷我,能帮你解决真正的问题吗?”许意知把酸奶放在脚边,站起来,抄着手,好笑的望着他,“就算我现在实名爆料你和拽姐恋爱,我承担的风险和损失可比香草天空小多了。”
香草肯定会不计代价把事情压下来,带节奏辟谣是假消息,过错都推到拽姐身上,买通稿泼她脏水……
“当然,危机公关的费用会记到你头上,公司还会告你违约,搞一个天文数字让你赔偿,赔不起就做一辈子打工仔。好资源不会优先给你,趁你还有热度疯狂接活榨取你的价值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上市股份更是想都别想,你只能做一颗给新人搭桥铺路的垫脚石,而这些都是为爱失智的你应得的。”
短短几分钟内,许意知将个中厉害盘得一清二楚。
“你把你和拽姐的地下恋当筹码告诉我,我能给你兜底吗?我不能。拽姐能吗?你可以试试,看她会不会求谢叔帮你买单赎身。”
谭熠宁抢白:“先前我已经说过了,我想得到你的信任,没别的意思,你别太发散思维。真的有你说那一天,我会自己承担后果。”
许意知冷冷的‘哦’了声:“你有自尊心,谁没有呢?我不是你的经纪人都被你气到了,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