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松一阵衣袖,摆出官威。
“王妃恕罪,只是凉州衙门有凉州衙门的职责,这里是命案现场当然不行。”
苏正清眉头一皱,一步上前挡住。
“沈大人,你这规矩依的是大雍律例里的哪一条?”
“与案件有关之人在案件未破之前都有义务配合衙门的传召与问话,苏大人是军中人,可能不清楚,州县办案皆是如此,或许不在大雍律例上写着但在坊间,上至贵人下至走卒都得如此。”沈如松悠悠道,“王妃要破例吗?”
话到这个份上,沈如松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必得将她请进衙门,殷皎皎定了定,笑道:“沈大人何必如此说,不就是去一趟衙门嘛,我去就是了,总归,大人也不会屈打成招。”
出得岑家旧宅,殷皎皎才发现外头竟是聚了不少百姓,说来也怪,这旧宅占地颇大前后几条巷子围着,因此这几条巷子常年没有人住,自然也就没有人烟,不曾想,一出事,人便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
马车在众人的围观里一路行至知州衙门,沈如松态度强硬但礼仪周到,下一步下车迎殷皎皎。
两人一路行至后堂,沈如松见苏正清寸步不离,便道:“苏副将,你瞧,这里是衙门的后堂正屋,前后都有衙役把守,你家王妃不会有事,不若你稍等等,本官问两句话便把王妃送出。”
苏正清不言语只看殷皎皎的示下。
殷皎皎笑道:“无妨,沈大人乃一洲父母官,只是秉公办事罢了。”
两人遂迈步进堂,里头倒是敞亮,几案上早摆了热茶并两盘点心,准备充分。
殷皎皎微微一笑道:“此间再无旁人,沈大人有话可以直说了。”
沈如松摆了个请的姿势,殷皎皎也不客气,就势坐下,捧起那热茶抿了一口。
“是好茶。”
“素闻王妃在闺阁之中便爱碧螺春,恰好,本官府上有些相爷赠与的新茶,便想着给王妃尝尝鲜。”
殷皎皎长睫低垂:“先前来时,堂姐与我说沈大人是父亲的门生,叫我来了凉州之后若有麻烦或可倚靠,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啊。”
“惭愧,也算不得门生,只是先时下官科考及第,二甲第三名,那年的考官便是相爷,虽名次不高,初时的官职也微末,承蒙相爷不弃才小有所成,这份恩情,下官没齿难忘。”
殷皎皎放下茶盏,笑道:“沈大人谦虚了,这里没有外人,有话,直说便可。”
沈大人上下打量,殷皎皎大约不记得,但他记得,这是他第二回见她。
上回见时,她还是未出阁的殷家长女,席间,殷相和继夫人谈笑,她妹妹殷三姑娘撒娇,还有客人不断的赞和,但都与这个嫡长女无关,她只安静的坐在末席,不吵不闹,非常懂事。
那时,她才十三岁,不料想后头居然会为了萧元驰做出那等荒唐事,是以,便是全天下都觉得殷皎皎是痴迷发昏了,沈如松不觉得,此女非池中物,不该眼皮子这样浅,必定有原因。
“王妃是爽快人,那本官也不藏着掖着,请王妃来是有些肺腑之言要告知。”沈如松放下茶盏,“大姑娘,你如今还姓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