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旁,死尸已被捞出,亲卫围了一圈,苏正清严肃道:“王妃,瞧着是个青年男子,至多三十岁上下,估摸着是习武之人,应当是被人击中后脑而死。”
废旧宅邸若是无人看管便很容易被乱七八糟的人私占,里头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殷皎皎只得道:“先报官吧。”
说话间便有亲卫被派了出去,还未回来,就又有人道:“王妃,下头还有东西。”
西苑花园如今凋敝荒凉,这一声唤不知惊起了哪里的乌鸦,嘎嘎的从枝头飞了出去,闹出好大声响,吓了殷皎皎一跳。
“什么东西?”
“一具白骨。”
白骨很快也被捞了上来,殷皎皎到底还是推开了亲卫走上前去,大约是死的太久,骨头上已无残渣,白森森的缠着水草,便是不验尸,殷皎皎也看得出,这人断了腿又破了头,死的相当惨。
苏正清蹲下身研究了一会儿道:“王妃,此人应当是个老妇人,中过毒挨过打,到底是哪一种让她死亡,不好说,但生前应当很是受了一阵折磨。”
“老妇人?”殷皎皎一怔,“该不会是看守此地的老妇人吧!”
“回王妃,多半如此,您瞧,我们还捞上来了这个。”
亲卫递来一枚玉牌,年代久远又在水下沁了许久,这玉牌上的绑绳下头的穗子通通没了,只剩两个小小的孔洞,玉牌上的雕文也被泡的浅淡。
“缠在这具白骨的指骨上,想来应是这位老妇人死前拿着的玩意儿。”
殷皎皎将那玉牌反复翻看,莫名觉得眼熟,正待她细看,便听外头人声传来。
“王妃,知州大人来了。”
苏正清奇道:“废宅老院发现尸体这种事在边镇并不罕见,居然需要知州大人亲自登门吗?”
他无意的诧异令殷皎皎心下一紧,她忙道:“待会儿只说尸体,莫说玉牌,明白了吗?”
众人不明白,但纷纷点头称是。
还未待她再交代,沈如松便已快步迈入花园,与上回不同,今次,他一身官服,神情严肃,很有官威。
“王妃。”他先行向殷皎皎拱手,“尸体在何处?”
殷皎皎便抬手一指,顺便将事情略略讲出,沈如松一边招呼着衙役行动,一边听她讲,末了,他道:“如此,恐怕是这宅子年久进了贼人斗殴所致,至于那具白骨,也得带回衙门细查。”
“劳烦知州大人。”殷皎皎道,“此事发生在我母家的老宅,日后若有调查结果,劳烦知会我一声。”
沈如松闻言便笑。
“这是自然。”
衙门的人既来了,殷皎皎便也不好再留,来到凉州已有五六日,萧元驰自那日捉了佟大人后便忙得不可开交,日日不是牢房便是大营,这倒让她得了闲,细细观察了凉州上下的局势,心里隐隐有了猜测,知道沈如松并非一个官场老油条那么简单,手底下定是有一批人跟随。
那日,萧元驰拉她出来现眼,已经令她得罪了这些人,上辈子,他们的反扑便颇厉害,这辈子,大概会捎带上她。
殷皎皎示意苏正清离开,不料,刚走到月洞门时便被堵住了路。
看门的衙役两刀交叉并不放行。
她心下一沉,便听身后,沈如松道:“王妃,循例,您得跟下官回衙门一趟。”
殷皎皎转回身道:“我所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沈大人若要细问,在这里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