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酒 作品
107. 侍疾
六月初九,宣景皇帝刘离与太尉宇文沪裁定,昭成观观主,即湛坤道长伙同刘离夫妇,戕害女性,罪大恶极。两人斟酌定于六月二十日,湛坤道长,刘离与刘太太抄家问斩。道观中人一律遣散归家,不许再入其它道观。
昭成观事件,没有牵涉到任何世家。
七月初十,巳时。
今日休沐。
青水庄园,凉殿。
凉殿建在水池边,利用机械原理,把水抽到屋顶,水顺着屋檐下来,形成雨帘。
仆从从冰鉴里拿出葡萄,西瓜,草莓等。
水果还冒着冷气。
“怎么不尝尝?”宇文泰递了一个葡萄。
“不了。”卫昕摆摆手,依然喝着热茶。
“云舒,你太过忌口了。”宇文泰取笑说道。
一到夏日,人们穿纱衣,感觉清爽透凉。卫昕穿着雾灰色蹙金绿色单罗纱交领纱裙,里面搭着内衬,显得大方得体。
卫昕摇着蒲扇,笑了笑:“自从昭成观的案犯处理之后,我见你一直闷闷不乐,所以逗一逗你。”
宇文泰瞬间垂下头。
“那日,湛坤道长与你谈话,你一定感触良多。”卫昕眼神流转,“是想着什么了?”
“陛下的病愈发严重了。”宇文泰低垂着头,“父亲要我与梁怡在十月初七成婚。”
“陛下中了毒,服了丹药,身子自然是吃不消。”卫昕喝着茶,“你少在我面前,摆起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梁家和甄家不是让你保下了吗?”
“是。”宇文泰靠近她,“正因为如此,我才对你有所亏欠。”
“切。”卫昕撇着嘴,“难不成你亏欠我,就不会娶她吗?”
“宣景皇帝想册立阴绶为皇后。”宇文泰冷不丁地说。
“皇后何巧不是还没册立多久吗?”卫昕皱着眉头,“怎么又说要册立了?”
“那是窦欢举荐的。”宇文泰笑容温柔,“陛下想册立阴绶为皇后,以后就是太后了。”
“皇帝身其余几?[1]”卫昕问,“还能撑到十二月吗?”
“恐怕不能。”宇文泰说,“恐怕只能勉强撑到十月。”
“刘离与大司马有交易吗?”卫昕问道。
“立楚王之子刘冲为太子,册立阴绶为皇后。”宇文泰说,“赐死何巧。”
“现在陛下是怕太后?”卫昕眼神冰冷,摇着蒲扇。
“是。”宇文泰点头。
皇宫,宣德殿。
刘离躺在龙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四肢冰冷。娙娥阴绶一直用热水给他擦拭面部与四肢。
这样的大热天,皇帝却感到异常比冷,此乃不详。
“时清,我好冷。”刘离握着阴绶的手。
阴绶怜惜地看着他。
桌子上摆着两碗新鲜的羊血。
阴绶拿着碗,正要舀一口送进刘离的嘴里,刘离摆摆手。
“这臊味,我很难入口。”刘离气息微弱。
阴绶将碗放在一旁。
“时清,我要册封你为昭仪。[2]”刘离吻着阴绶的手,“你跟着朕,实在太委屈了。”
“陛下,六宫对臣妾议论颇多。”阴绶拉着他的手,“不能太过恩宠了。”
刘离还想再说话,殿外有一股喧闹的女人声音。
“什么声音?”刘离皱着眉头。
“陛下好生休息,臣妾先去看看。”阴绶说道。
左右卫拦着皇后何巧进入宣德殿。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阴绶行礼如仪,“陛下正在休养,皇后娘娘稍安勿躁。”
“哟?”何巧撇着嘴,“这不是我们的阴娙娥吗?你是对陛下做了什么无法见人的事情吗?”
“这一个多月来,每每都是你侍疾的。”何巧说,“我们这些妃嫔想见皇帝一面,是不是你拦住了?”
“皇后娘娘您误会了。”阴绶跪着,解释说道,“陛下身子不适,您这样喧闹,会吵着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