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酒 作品

37. 入幕

    三人分别,各自回家。
 




    张宅。
 




    卫昕在房间里撑着脑袋,打着哈欠。
 




    怎么还不回来?
 




    她在房间来回踱步,走来走去。困意又消散一半了。
 




    就快到寅时了。
 




    宇文泰推门而入,看见卫昕,深感歉意地:“怎么不睡着?”
 




    “心里藏着事,怎么睡得着?”卫昕眼神娇俏,“我翻来覆去,不是担心你们碰不上;又担心云川爽约。左等右等,还不如坐着等!”
 




    “我平安无事。”宇文泰笑意颇深。
 




    卫昕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感觉有寒风灌进来,起身去关窗户。
 




    她用木棍将窗户关上,宇文泰从她身后搂住。
 




    “房黎是自杀的。”宇文泰把脸搭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说,“云川说要整治杨家。说要是你,肯定整治杨家半死。”
 




    “这个倒是不错。”卫昕靠过去,“但毕竟是你们家的事,我不好喧宾夺主。”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宇文泰继续说道,“云舒为我出谋划策,我感激之至。”
 




    卫昕低着头,嘴角含笑。
 




    宇文泰将她转过来,说:“你先睡。我简单洗漱,就过来了。”
 




    “幸亏今日是休沐。”卫昕笑着说,“不然御史大夫就要被人笑话,顶着黑眼圈。”
 




    两人额头相抵。
 




    午时。
 




    卫昕眼神朦胧,摸了摸旁边,冰凉得很。
 




    她洗漱完毕,步入正厅,不见宇文泰的身影。
 




    “公子呢?”卫昕问。
 




    “主子,公子在书房练字。”芸香说道。
 




    “知道了。”卫昕点点头。
 




    她步入书房,看见宇文泰正在练字。
 




    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1]
 




    “字写得真好。遒劲有力,气势如虹。”卫昕拍着手掌。
 




    “见笑。”宇文泰笑着说。
 




    卫昕转移话题,她实在对练字提不上任何兴趣。
 




    “房黎是自尽的,但是唐兰写着房黎是被人推入池中。”卫昕眼神流转,“大理寺检验完尸体,就会移交给所在的县。若是复检抽查,少之又少。所以他们才敢这么明目张胆。”
 




    “大理寺闹鬼?”宇文泰眼神锐利,“是不是你们几个人出的主意?”
 




    “事情顺利就好。”卫昕走向前,抚摸他的脸颊,“问得这么清楚作什么?”
 




    “云川对你贼心不死,还问你为什么不去?”宇文泰笑着说。
 




    “御史大人,吃醋了?”卫昕眼神明亮,“我可是有人惦记着!”
 




    “你是我的入幕之宾,还是我枕边之人。”宇文泰眼神暧昧,“可不要伤我的心。”
 




    “谨遵御史大人教诲。”卫昕调皮地说。
 




    两人说着话,有人敲门。
 




    “进来。”卫昕说着话。
 




    田管家请了安,说:“主子。大理寺卿吴升求见。”
 




    “不见。”宇文泰直截了当。
 




    “你当然不能见。”卫昕看向宇文泰,“前途未仆,吴升过来,探探你的口风。”
 




    “如果我们不见,他赖在张宅不肯走?”宇文泰眼神冰冷,“他做得出来。”
 




    “我去见他。”卫昕眼神暗淡,“看看他怎么说?”
 




    “好。”宇文泰叹了口气,“尽量打发他。”
 




    “当然,不留痕迹就行。”卫昕眉开眼笑。
 




    卫昕和管家出去,吩咐管家:“这几日,你叫丫鬟小厮机灵些,公子心情不好,不要打扰他。宅中任何事情报与我知,大家做好本分就行,不要胡说八道。丢我的面子,你可明白?”
 




    “小的明白。主子放心。”田管家行礼说道。
 




    卫昕走进厅内,看见吴升,行礼说:“锦衣卫经历张依见过吴大人。”
 




    “不用如此。”吴升客气地说,“我是客,你是主。这样行礼,显得生分。”
 




    卫昕不动声色,说:“上茶。吴大人请。”
 




    两人坐下,丫鬟上了茶和点心。
 




    “张经历,这次我来,是想见御史大人。”吴升直奔主题,“这段时间,我公务繁忙,且又遇上三公子的事情。我想见见逾明,女郎是否通情?”
 




    “你们好友相聚,我本不该推辞。”卫昕温柔地笑,“逾明不知怎么的,这几日失眠。方才有睡意,他才睡下;吴大人,你看?”
 




    “那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吴升说道,“我先告辞了。”
 




    “田管家,送一下吴大人。”卫昕笑容冰冷。
 




    两人相互告别。
 




    卫昕回到书房,宇文泰看着公文,说:“打发走了?”
 




    “我说你失眠。”卫昕喝着茶,“他多半是不信。”
 




    “不信也无妨。”宇文泰说,“同僚而已,算不上同路。”
 




    “既然打发走了,你今日吃得少,我差厨房给你准备点心。”卫昕笑着说,“我去看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
 




    “行。”宇文泰点点头。
 




    未时。
 




    邵府,祠堂。
 




    邵海跪在地上,聆听着邵家家主邵典的训斥。
 




    邵典是他的父亲。
 




    “云川,凌晨去哪了?”邵典问,“朝堂波橘云诡,你不是不清楚。现在你就不要惹事了,嗯?”
 




    “父亲此言差矣。我们不惹事,兄长的腿就被王家的弄了。”邵海重提往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学会主动出击。”
 




    啪!邵典给了他一巴掌,说:“以后你是要当家主的。你姐姐在宫中差强人意,你应该要争气!”
 




    说完,邵典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我现在就在争气!父亲。”邵海把牙血吞了下去,“我把所有的委屈都吞了下去。父亲,我在锦衣卫三年,锦衣卫一直就不把我升上去。”
 




    “您看,那个杨照,是从九品的录事。靠着谄媚构陷的手段,把简单的自杀案弄成杀人案。”邵海正色说道,“大周有六杀。你觉得他会给宇文恒定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