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酒 作品

36. 装神

    “安庆会不会施以援手?最主要是时间和证据。”宇文沪眼神冰冷,“安昭仪的事情,去年,我曾向太后求情。但是无济于事。”
 




    “父亲,安仆射只会把这笔账算在窦欢头上。”宇文泰说,“现在我只要有筹码,就会诸事顺利。”
 




    “卢雨说得对,你不要见客。但是张依可以见。”宇文沪摸着胡子,“在这种境遇下,张依说话有一定的分量。即便她不是宇文家族的人。”
 




    “泰儿,你可明白?”宇文沪看向宇文泰。
 




    “儿子明白。”宇文泰笑意渐深。
 




    “逾明,留在这里用饭。今日是腊八节。”宇文沪一扫心中阴霾,“没有什么是大不了的,这些委屈算不得什么。”
 




    “逾明。无论结果如何,你放手去做。”宇文沪眼神深远,“家族的荣光才是上上策,任何人事都可割舍。”
 




    舒琳眼神不寒而栗。
 




    但是她不再言语,擦干眼泪,走出门外,招呼下人布菜。
 




    卫昕吃了些腊八粥,算是应节。
 




    田管家来报:“主子。二公子在宇文府。”
 




    “嗯。”卫昕拨着碗中的红豆,“你派个伶俐的小子,去宇文府送信。”
 




    卫昕写了张便笺,简短的两句话,署了名。她写完,将字条递给田管家。
 




    黑幕落下。
 




    小厮福生在宇文府等着,过了一会,他敲了敲门。
 




    管家开门,嘴里冒着热气:“你是何人?”
 




    “小的福生,想找金吾卫中候,余白。”福生行礼。
 




    “行。”管家关上门。
 




    余白走了出来,说:“兄弟眼生,你是什么人?”
 




    “余中候。小的福生,张经历宅上的。”福生从怀里拿出便笺,“这是张经历写的,请大人转交给御史大人。”
 




    余白看着信笺,说:“我一定转呈给公子。”
 




    福生行了礼,然后离开。
 




    宇文泰看着字条,说:“云舒帮我们争取到机会,真是难得。你到时去一趟张宅,就按照范真约定的办就是了。”
 




    “属下明日去梵行寺踩点,顺便去看看大理寺。”余白说。
 




    “嗯,要确保一切万无一失。”宇文泰将信笺燃烧完毕,“你和季风要多个心眼。此事不要与父亲提及,免得府上耳目听去。”
 




    “是。属下告退。”余白离开房间。
 




    宇文泰洗漱完毕,看见一个婢女进入房间。
 




    婢女名叫季冬,梳着长辫,略施香粉。她形态婀娜,含羞带怯。
 




    她给宇文泰点着香,宇文泰叫住她,说:“你点了什么香?”
 




    “回二公子的话,奴婢点的是琥珀香。”季冬面露喜悦,“这种香是有安神作用的。”
 




    “不必了。”宇文泰说。
 




    宇文泰自从知道卫昕中过迷情香,一直心中提防。那怕现在是在他父亲的家,一年只不过小住两回,算不上亲近。
 




    “公子,这个香是有助于睡眠的。”季冬继续说道。
 




    “不必了,这里没你的事情。”宇文泰冷漠地说。
 




    “奴婢知道张女郎与公子是心心相印。”季冬鼓着勇气,“奴婢只是想伺候公子,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奴婢可以去张宅伺候公子和女郎。”
 




    房间里的香气袅袅,宇文泰看着季冬。季冬的衣裳有些厚重,她的额头沁满汗珠。
 




    她大胆地来到宇文泰身边,手指游走在他的腰带上。
 




    宇文泰攥着她的衣袖。
 




    “云舒爱钱。”宇文泰看着她,“我自然是要为她省钱。我们没有请人的打算,不需要旁的人伺候。”
 




    “可是,我......”季冬还想争取机会。
 




    “把你的香拿走。”宇文泰言辞锋利,“你半夜不要敲我的门,不然本官就按行刺罪论处。下去吧,带走你的香。”
 




    季冬心如死灰,流着眼泪离开了房间。
 




    宇文泰打开窗户,驱走房内的香气。
 




    不一会儿,宇文泰说:“季风,进来!”
 




    “怎么了,公子?”季风从屋顶下来。
 




    “你怎么把这个婢女放进来?”宇文泰皱着眉头。
 




    “主子,这个婢女是舒夫人让进来的。”季风面露难色,“属下为难的很。”
 




    “你记住,这些婢女不要放进来。”宇文泰吩咐,“今晚好好守夜。”
 




    说完,宇文泰关上了门。
 




    十二月初九,子时。
 




    大理寺,停尸房。
 




    “这个该死的范真,吃这么多腊八粥,撑不死他,搞到回家休养。竟然要我守夜?”仵作唐兰哆嗦着,搓着手,环顾四周,“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明日去告他一状!”
 




    停尸房空气凝结。
 




    “啧,有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鬼!”唐兰继续说道。
 




    突然,停尸房一阵妖风吹过。
 




    “我有冤,我有冤,我有冤......”传来一阵回声。
 




    唐兰脸色苍白,说:“不要装神弄鬼,闭嘴。”
 




    一缕白色身影掠过,飘来荡去,飘来荡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唐兰推开停尸房的大门,不停地尖叫。
 




    停尸房表面上空无一人。
 




    停尸房的天花板撬开了,后又关上。范真顺着绳子,滑落到桌子上。白色身影拨开头发,只见一位清秀男子。
 




    “妈的。要不是张依和你提议,我堂堂世家公子是不会答应的。”邵海拨弄着头发,看着桌面上的茶杯,想碰又不敢碰。
 




    “要不是你们阻拦,我早就是你姐夫了。”范真给他扔了军壶。
 




    邵海喝着水,听到一阵脚步声,说:“有人。”
 




    两人跳出窗户,齐齐跳上屋顶。
 




    “有鬼,真的是有鬼。”唐兰带着大理寺吏员来到停尸房。
 




    陈庭顶着黑眼圈,说:“哪里有鬼,你说哪里?”
 




    她环顾四周。
 




    “不是,是真的有鬼。”唐兰惊心动魄,“陈评事,把这个房黎的尸体移出去吧,放在寺庙里。僧众朗诵,可以去去他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