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姑 作品

20. 盛朗…你香香的!

    盛朗最先想起的是夏以臻在门口接的那通令他有些失落的电话——她今晚约了某个重要男性朋友见面,并为此精心打扮。
 




    眼前就是电话里的那个朋友?那张彼得说的“搭讪”又是什么…
 




    “你说,是她刚刚和你搭讪?”盛朗愕然的目光重新回到张彼得脸上。
 




    “当然,长成她这样我还能认错?”张彼得缩着下巴,“我去,真伤心。原来我不是她的唯一啊,这姑娘竟然丑帅通吃。”
 




    “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问我喝什么酒。干嘛,你怎么对她这么好奇。”
 




    “没。”
 




    盛朗的头再次向夏以臻转去。
 




    这一次,夏以臻身边又多了几个男人。
 




    —
 




    夏以臻强撑着喝完手里的最后半杯酒,终于起身道了声失陪。
 




    她已经陪眼前这个瘦男人喝了不少,原本趁酒精还未冲入大脑,夏以臻便想离场了。可这细狗不知从哪又喊来几个新朋友,纷纷嚷着要点几瓶洋酒,夏以臻只好又坐下来。
 




    可现在不行了。
 




    夏以臻强烈地感受着意识的脱离,她的头脑开始陷入迷蒙,胸口也灼得发烧。尤其是胃里,已经翻江倒海…
 




    她想立刻冲入洗手间将一切混沌清理干净,并逃离这个她并不可能适应的场所。
 




    夏以臻撑起身体的瞬间,男人们也跟着站起,纷纷拦着她不让走。
 




    瘦子压着夏以臻的包不给,“妹妹,去洗手间可以,但去完了记得回来,哥可不让你走。哥最后还要点一瓶八千八的黑桃A,小费全给你。”
 




    另个胖子脸上堆着笑,“哎呀醉就醉了,怕什么。一会儿哥几个送你回家,放心,包你舒舒服服。”
 




    夏以臻推开面前黏腻的触手脱身,但即便走出很远,她的耳边依旧回响着男人们兴奋的浪笑。每迈一步,也都像踏入绵软的流沙,令她毫无招架之力。
 




    直到接触到马桶的一瞬间,夏以臻才终于感到安全。
 




    她呕吐着,吐到再也没得可吐,还是忍不住干呕。她厌恶那些男人身上讨厌的味道,厌恶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
 




    呕吐让眼睛发胀,颅内的高压带来耳鸣。
 




    明明不想哭,眼泪也跟着大颗大颗往下掉。夏以臻红着眼睛,只能用流水不断冲刷着口腔里的苦味。
 




    她确定这份钱她赚不了,她要拿回包,然后回家。
 




    赚钱的办法会有很多,合适的工作她一定还可以找得到。她这样想着推开洗手间大门…
 




    可一瞬间她愣住了,夏以臻感觉自己醉得有点离谱…
 




    因为盛朗正站在面前。
 




    她愣得一时忘了自己推门的手。直到沉重的大门回弹着砸向她而盛朗伸出手拦住时,夏以臻才确定,一切不是酒后的臆想。
 




    盛朗攥着一只玻璃杯,棒球帽压得很低,帽檐下是一双忧心忡忡的眼,从高处压下来,压在她滚烫的脸上。
 




    真是盛朗。他身体的轮廓和淡薄荷气味不会错。
 




    他们的房间近在咫尺,盛朗每天要洗两次澡,进进出出时总是能闻到这个味道。
 




    对于他的身体,夏以臻也早已熟悉。她会不由自主的描绘这个轮廓,在小厨房的灯每次亮起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见到熟悉的人,夏以臻突然感到很委屈…就像一艘漂泊深海的渔船,当灯塔燃起光亮,光束汇聚,只向它一艘船照耀时,归港的旅途便会突然变得安心。
 




    夏以臻抬头对上盛朗熟悉的眼眸,脑里残存着混沌的酒气。她一头栽入盛朗的胸膛。
 




    “盛朗…是不是你啊。”
 




    夏以臻小巧的鼻子嗅了两下,随即兄弟一样,拍拍盛朗的两臂。一种熟悉的安全感倏然包裹了她。
 




    “嗯。”盛朗浅浅应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在夏以臻肩头上方踟蹰片刻,最终轻柔降落。
 




    “我还以为是幻觉呢。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来见朋友。”
 




    “什么朋友…不会是新交的女朋友吧。”
 




    “喝多了倒是会先发制人了。”
 




    “随口问问嘛…”
 




    夏以臻浅浅一笑,脑袋在盛朗怀里蹭了蹭。
 




    盛朗捏住夏以臻的肩膀——他的心口传来有力的跳动,在温热的触感里愈演愈烈,难以掩饰……最终皮肤也跟着烫起来。
 




    他怕这种滚烫太明显,最终还是将夏以臻轻轻拉开距离。
 




    “了不起的房东小姐,一日不见,都有新工作了。怎么样,业绩好吗?”
 




    “你怎么知道?”夏以臻扬起一张惊喜的脸,小巧的下巴抵在盛朗胸口,“你跟踪我了吗?”
 




    “…你还真懂贼喊捉贼。”
 




    “跟就跟嘛,我高兴你跟。”
 




    “夏以臻。”
 




    “干嘛…哦对…业绩是吧……多少来着?”
 




    夏以臻迷茫伸出手,逐一摁下手指,“两罐芬得,一打啤酒…还有几瓶不认识,怎么一瓶贵的也没有啊…”
 




    夏以臻仿佛回到了记忆里与盛朗初次相遇的甲板,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摇晃。她第一眼见到盛朗的时候就有种怪异的感觉,心是悬浮的,耳边是震耳欲聋的。
 




    她晃晃脑袋,想将这种怪异甩出去。身体却又一次摇晃起来。
 




    盛朗只好用手掌轻托住她的头,将她的脸固定在胸口,“既然知道还喝这么多,傻不傻?”
 




    “不管做什么,都得卖力啊…我只是头一次喝,有点不习惯。”
 




    夏以臻挺着涨红的脸,在盛朗分不清是责备还是疼惜的眼神下,吸着鼻子。
 




    盛朗:“闻什么呢。”
 




    “你喝酒了?一身酒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