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来生化比翼,双飞双栖永不分。
写完后,李泽修将李浔芜手中的墨笔抽出来狠狠一甩,笔尖上的墨痕将那朵并蒂莲给彻底污染。
李泽修闷闷一笑,紧盯着李浔芜苍白的面容,冷声道:
“芜儿觉得如何呀?朕写得还不错吧,不仅应时应景,还应了芜儿的心思吧!”
李浔芜听罢他的话,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很快被平静取代。
她轻蹙着眉看向李泽修,颤抖着唇说道:
“皇兄这诗写得很好,臣妹…心领神会……”
李泽修看着她这般样子微微一愣,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他移开视线,沉声道:
“芜儿明白什么意思便是,有些话,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李浔芜垂下头,开口道:
“臣妹明白。”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
李泽修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他伸出手,刚想要去拉她的时候,李浔芜却转身走到银盆旁边去净手。
李泽修看着她的背影滚了滚喉结,冷声道:
“这几日,陆卿时给朕递了个请安折子,上面请的,却是你端贞公主的安。”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李浔芜停下了净手的动作。
李泽修见状,轻舒了一口气,碾过地上那幅海棠图走过去,拿起沉香木架上的干巾,给李浔芜擦手。
李浔芜低垂着眼眸,一动不动,任他摆弄。
李泽修给她擦完手后,捏了捏她的脸颊,温和道:
“所以,朕今日来,是有件事要与芜儿商议。”
“陆大人年纪尚轻,虽然废了一条腿,却不能一直独居。朕想着,为他在京中贵女之中,择一门亲事,芜儿以为如何?”
他说罢,便定定地去看李浔芜的反应。
李浔芜抬起头,神色略带不耐,反问道:
“此事事关朝中官员,属于前朝政事,皇兄又何故问我?”
李泽修微微一愣,根本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待反应过来时,伸手托着李浔芜的下巴,阴阳怪气道:
“怎么说,你们两个也有过一段孽缘,时至今日,你犯了喘症,人家还巴巴地为你写个请安折子,怎么到了你这,反倒是如此无情了?”
李浔芜将脸使劲一偏,躲开李泽修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笑道:
“他是他,我是我,既然已经和了离,那自然是各走其路。再者说,臣妹是个无情之人,此事,皇兄又不是头一天知晓……”
“又何必,再大惊小怪的呢?”
李泽修听了,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佯装震慑道:
“好芜儿,你对谁无情都可以,就是不能对朕!”
说罢,又刻意询问道:
“你既然如此说,那么,陆卿时的婚事,朕可就差人去办了?”
李浔芜笑了两声,双手推开他的胸膛,脱离开他的怀抱后,平静道:
“臣妹方才都说了,朝政之事,皇兄自有圣断,臣妹不敢僭越。”
说罢,便转身走出了偏殿。
按理来说,李泽修应该对这个回答满意才是,可不知怎么,他看见她离开的背影,心底很是慌乱。
于是,他大步上前追赶上李浔芜,拉着她的手说道:
“朕今夜不走,留下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