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浔芜沐浴完毕后,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
李泽修亦是刚刚出浴,穿着丝质寝衣缓缓走过来,坐在床榻边上摸她的脸。
外间灯烛尽灭,只有床帘外的小案上放着一盏琉璃罩灯,李泽修借着那灯光观望了一会儿榻上之人,而后吹灭烛火,翻身上了床榻。
李泽修一钻进被窝,就把李浔芜搂在怀里细细地吻。
先从发额吻到眼角眉心,再从鬓边吻至唇角。
最后,他搂着怀里人的细腰,把头埋进了那细长的脖颈里面,正在最为缠绵悱恻之际,一直不动声色的李浔芜却张口道:
“那时,你被安王设计陷害,父皇……”
“……先帝,派你去西南赈灾,你走后的第三日,太后娘娘就在御花园里摆了宴席,安排一个又一个的郎君为我引见……”
此话一出,埋首在她脖颈的李泽修突然僵滞住动作。
李浔芜不理会他的反应,继续陈述道:
“那时候,我本想装病不去赴宴,沈氏却对先帝说我拖延婚事,是因为看不上那些寻常官宦人家,更是为了等你回朝后再行勾引……”
“于是,先帝就把我叫到我母亲画像的面前……”
“再后来,我便去了御花园,也就是在那里结识的陆卿时。我那时只跟他见了一面,总共说的话不超过五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后娘娘就认定了我属意他。”
“在你走后的第七日,先帝就下了赐婚诏书,定下了婚期。在你走后的第十九日,我跟陆卿时见了第二面,他请旨带我出宫游玩……”
“在京城南郊游玩的时候,碰见了狩猎的安王,他把你的那件领口绣着江崖海水纹的锦衣丢给我,上面染满了干涸的血……”
李泽修听到此处,呼吸一滞,搂在李浔芜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李浔芜轻蹙着眉,抿了抿唇,继续回忆道:
“安王告诉我说,其实你已经死了,京城里的人都传遍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了……我跟陆卿时坐在回程的马车上,他好像断断续续地跟我说了很多话,我都没有听得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