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力 作品

第 28 章 3.9(第2页)

  旁余的他满不在乎,只认真问她,也步步紧逼她,“你当真喜欢那个姓梁的?”

  “一个甘心把你置身于瘦马说辞的所谓男人?”

  “我没有!”嘉勉下意识反驳。

  她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堪。

  她的成长和梁齐众毫无关系。

  “那么,为什么会跟他?”周轸说话间到了她眼前,她退无所退,他的气息几乎砸在嘉勉的眉眼之上。

  “这是我自己的事、”

  “就是不准!”嘉勉的话还没说完,周轸怒喝道,“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可以犯这样的糊涂,唯独你倪嘉勉不准!”他如是说着,忽地伸手来,一把稳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看着他,“嘉勉,我说不准,你听懂了嘛!”

  一息间,嘉勉红了眼,她无法动弹,被周轸逼得。

  她也无法相信,回来这些时间,真正发难她的,是个外人。

  叔叔没有,嘉勭没有。

  他要她告诉他,“为什么?”

  “为什么,嘉勉,我要你亲口说,因为什么,你会把小时候那么固执的嘉勉弄丢了?”

  他的气息与声音再亲昵不过地挨着她,像羽毛又像火焰,嘉勉很难无动于衷,可是她又无从交代起,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步步走过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轻易出卖了自己。

  眼泪比她的缄默诚实,或者她一直在等着这样一个出口,哪怕荒诞野蛮,乖张暴戾,

  嘉勉终究在这胁迫里,不设防地落泪了。

  -

  因为那只猫,那只她养了十年,周轸取名叫端午的猫,

  因为妈妈这些年始终不太与嘉勉亲近,她待嘉勉的好,像是任务,又像是不得已的责任,

  因为某次放学,嘉勉提前回来,撞破了她和一个男人……

  因为嘉勉第一次来例假,而妈妈是半年以后才知道的,

  因为梁齐众的出现,他时常看到她,

  因为他为嘉勉拍了幅画,

  因为她把画还给梁的时候,碰到了妈妈……

  季渔不经嘉勉的同意,擅自去了她的公寓,因为妈妈一直不喜欢猫,端午那时候已经很老了,那段时间又在生病,季渔不想听到那个畜生叫唤,故意把门开着,端午跑了出去……

  季渔质问嘉勉,和梁齐众是怎么回事?

  嘉勉一心只想着她的猫。

  妈妈终究失控了,疯狂地控诉嘉勉,这些年,我甚至比不上一只猫!

  我应该也死掉,才不会让你满心满意只记得一个父亲!

  你以为你父亲又好到哪里去!

  你们父女俩全一个货色,和我有仇。

  季渔口口声声地问嘉勉,和梁齐众什么关系?

  嘉勉摇头,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他能一掷千金地为你拍画?

  没有关系他能为了你,给你老板生意做?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下一秒,季渔无端伸手打了嘉勉,骂她果真长大了,居然开始会玩弄男人心了。

  嘉勉定定的看着妈妈,于无声处,她回过神来,妈妈今日这般的情绪,全是因为梁齐众,不是出于对嘉勉的关心。

  可悲可叹又可笑,

  那年,父亲的吊唁礼上,梁齐众的车子只是顺道去桐城,他也只是听说了伤医事件,一时感怀才陪季渔进去的。

  很快,他也离开了。

  这些年,随着生意的迁徙,彼此淡出社交圈,梁齐众甚至记不得她姓甚名谁。

  然而,多年以后,她却为了这个男人发难了自己的女儿。

  说她才不是嘉勉,我的嘉勉是个男孩,他老早死了。

  嘉勉挨了妈妈一巴掌,脸上即刻肿的老高,她无心理会,扭头出去要找端午,

  临去前,季渔告诉了嘉勉,有关她父亲的一桩往事,

  短短几句,母女俩的情分终止在那晚。

  嘉勉也在寻找端午一夜后,病倒了,她高烧耽搁了几天,等她清醒过来时,已然在医院里,那次高烧诱发的肺炎,她整整住院了半个月。

  梁齐众也整整陪了她半个月……

  医院那会儿,他重新找了只猫给嘉勉,要她看看它,几乎一模一样,你养着它,过去的让它过去,好嘛,嘉勉。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端午是十年前的,她也是十年前的。

  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

  嘉勉看着周轸,她几次张口,却始终难对他尽言。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由,结果就是这样,如他所言,她把从前那个骄傲固执的倪嘉勉弄丢了,

  他只需要看到这个结果就够了。

  如果可以,她最不想解释的人,就是他。

  周轸没等到嘉勉开口,小旗在门口敲门。因为他的手机一直在响,倪嘉勭打来的,小旗拗不过倪家哥哥,这才屁颠屁颠送上来。

  周轸从小旗手里接过来手机,砰地一声再合上门,当着嘉勉的面,应嘉勭的话,对方说了什么嘉勉听不到,但是周轸的话再清楚不过:“是,我是和她在一起,但前提是你倪嘉勭找得到再说!”

  “……”

  “少废话,她是不是你妹妹,你比我清楚!倪嘉勭,你清醒点吧,但凡是你亲妹妹你能这么沉得住气?她当年连养只猫都不敢跟你们直说,你他妈还不知道她嘛,啊!但凡你们这里给过她希望,她会愿意跟她那个疯妈过?”

  “……”

  “随你怎么想,我他妈今天就是疯了,你翻脸罢!”

  火/拼一般的嘴脸之后,周轸挂了电话,手机捏在手里,重新走到嘉勉面前,他已然忘记刚才问她什么了,或者他真的昏头了,

  对峙无果,他拿她的眼泪没办法。

  徒手替她擦眼泪,她什么样的性子,他再明白不过。

  这样始终不肯规训但又矛盾的倪嘉勉让他气馁极了。与答案比起来,人重要多了。m..oΓg

  他拿手背贴着她凉丝丝的脸颊,一瞬间,仿佛她的灵魂爬进了他的身体里。另一只手上的手机还在嗡嗡作祟,这该死的倪嘉勭,逼着他混账地口不择言,“嘉勉,你跟我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