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只奇兵似乎只为冲散阵法,他们并不恋战。齐军无法,只得再次发动冲击。过不一会,另一只骑兵冲到了齐军的右后方,这只兵马显然战斗力更强,他们如一只锋利的匕首,截断了齐军的后腰。
齐国大将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调兵遣将进行防御。然而,后方来报,有一只两万左右的军队,从后方杀出来,将齐军包围。且在他们无知觉的情况下,齐军的粮草已经被烧了。
现在,齐军是肉夹馍里面的肉了。
孟远川远远看着彩旗飘摇,明白这一场大战是南楚取得了种种胜利。他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郭紫看到,他额头那根筋,瞬间就松下去了。
齐国大将薛芒被捕入大狱,叫喊着自己上了南蛮子的当。
孟远川亲自前去解缚,笑着对薛芒说:“将军才过而立之年,就已是一军统帅,真是令老夫佩服。遥想当年,我与汝叔父战场上厮杀时,你不过还是个黄髫小儿。”
薛芒不服:“从前人都说你勇猛无双,用兵之策攻受有道。我将你当作十来年的敌人和榜样,预备与你好好厮杀一场,谁知道你现在搞这种诡计。”
孟远川扶着薛芒的手,道:“南楚与北齐,几十年前本就是一国。孟家与薛家,虽不算世交,但也彼此互敬互尊。前朝灭亡后,我们各自为主,才被迫成了敌人。西北战事已延绵二十多年,连着银州开州也从未太平过。如你所见,你叔父退了,你上来;我老啦,也会有别人上来,如此你方唱罢我登场,西北的土地都长不出草来了。”
“嗳!”薛芒撒开孟远川的手,“你真是老了!你的话忒多!”
孟远川笑呵呵坐了,又说:“你是败军之将,在我营帐内,也忒有些自由。”
薛芒摊着手:“我本来想着你一刀把我杀了,没想到你说这么多话来教育我!像个老学究!”
孟远川道:“你十万大军来犯,但是我粗粗计算,折了两万,俘虏近三万。北齐人口本就少于南楚。你很清楚,这次战争,也许你们五年之内无法恢复元气。”
薛芒道:“如你所说,北齐南楚,曾是一国。北齐对南楚的吞并之心,绝不会因为这一次战争就停止。不在西北,也会在东北。”
孟远川道:“这便是我请将军来叙话的目的。薛家是北齐朝中重臣,汝叔父现已是宰相。我想,他不会弃你不顾。我愿以将军之性命,换北齐南楚十年和平之约。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你是胜者,却来问我的意见?”薛芒有些不解。
孟远川道:“国家之约是家国之约,君子之约是君子之约。将军若能向我发誓,十年之内力保薛家站在和平一派,我想这个约定,比家国之约更加可靠。”
“若我无法组织其他人发动战争呢?”薛芒的立场有些动摇,但他不敢十分保证十年内两国不交战。
孟远川道:“薛家的根基,可存百年。我只取十年承诺。”
薛芒一听这个奉承,只得叹一口气:“也望将军优待俘虏,我自会努力兑现承诺。”说罢四处一看没有刀,只咬破一个手指端起半碗茶来:
“以血盟誓,若有违背,天地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