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狱卒旋即上前,给他上了脚镣手铐,徐进业就这样穿着囚衣,拖着脚镣,带着手铐,在牢头的带领下,默默地从囚室中出来了。
徐进业甫一出来,就看见外面满满当当的停满了囚车,每个囚车的站笼上都站着一位昔日同僚,脖子上还插着犯由牌,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大人……”
“大人……”
徐进业刚一出来,站笼上的这些人不断的回头和他亲切的打招呼,徐进业默然无语,只是一一点头,从他们每个人身边慢慢地走过。
他是指挥使,自然是最前一辆的囚车。
徐进业在两个狱卒的搀扶下,微微颤颤地上了囚车,随后狱卒再在他脖子上插上了犯由牌,犯由牌抬头写着一个鲜红的“斩”字。
“出来了,砸死这些狗官!”
随着监狱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人群顿时汹涌了起来,无数的污秽之物全部向他们身上,脸上招呼起来。
这些人都是在建奴蹂躏登州时失去亲人的百姓,他们带着无穷的怒火,天还未亮,就已经等在了监牢门口。
“打……”
“打……”
“打死他们……”
随着他们的出来,人群越来越愤怒,已经不满足于扔几个臭鸡蛋、烂菜叶这些东西了,几个愤怒不已的后生甚至登上了徐进业的囚车,给了他两个耳光,徐进业也不躲闪,只是闭眼不言,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好在登州官方早有防备,一队士卒及时冲出,果断的将人群和囚车分割开来。
徐进业他们就这样,受着他们的百般侮辱和辱骂,来到大街上。
来到大街,这可不得了,这次大街上观看他们游街的人跟上次迎接李俊业他们凯旋的人一样多。
只不过这次没有鲜花和水果,只有臭鸡蛋和烂菜叶招呼他们,甚至有的人愤怒至极还端出了屎尿。
这一路可苦了徐进业他们,徐进业依旧紧闭双眼,任凭各种辱骂和羞辱。
当然登州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登州卫的下级官员和士卒们还是很同情他们的,每当他们的囚车驶过,这些人不忍直视,纷纷低下了头,不少人还偷偷的抹着眼泪。
“徐大人,他们实在是太可惜了,而今朝廷真是刻薄,用得着一次杀这么多人吗?”
“就是,就算当时我们出战,建奴兵锋如此强盛,能改变什么,只不过徒增无谓的伤亡罢了。”
“别说出战,当时守城都够呛,出战只会全军覆没,当时候我们这些人死完了,登州卫连山贼流寇都找不到人来对付了。”
当徐进业的囚车经过的时候,三个基层军官义愤难平,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你们说什么?”
不料这悄悄话,竟然被身后的一个壮汉听到,那壮汉也是不要命的主,伸出一只蒲扇大的手,紧紧的拎住其中一个人的衣领,竟然将他如拎小鸡一般,提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