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眼睛一暗,指着外头,“还把她按进茅坑里,让她清醒清醒!”
见沈殊动了怒,下人们不敢再拖延,使了大力气要把凌月弄走,凌月一听又要把她按进又脏又臭的茅坑,惊吓之下神志清醒了几分,她高喊,“沈殊,你混蛋,你这个畜生,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呜呜呜……”
凌月被捂着嘴带走了。
沈殊再没有心情看书,起身便离开了府里,去了春熙楼。
羞露姑娘照例为他点了支水烟,沈殊刚吸上一口,便觉周身通畅了,眼前迷迷荡荡,昏暗斑驳,羞露娇艳如花,沈殊迷离着眼,朝羞露的脸覆了上去。
羞露倏地避开。
沈殊神色一凛。
羞露凄哀道,“奴家卖艺不卖身,若公子真喜欢奴家,就纳了奴家。”
沈殊清醒了大半。
勋爵人家,即便纳妾,谁会纳一个妓女入府?
不说家里知道不允,他还嫌这段日子,安郡公府被人笑得不够吗?
沈殊敷衍了几句,不再提这件事。
羞露似是察觉了他的心思,眉目黯然,咬了咬娇嫩的唇,捏着手帕,转身跑开了。
沈殊一愣,心里又酸又无奈,相处多日,他自是喜欢羞露的,若是做个露水夫妻,也无妨,但羞露与旁的女子不同,她虽陷落风尘,但从不自轻自贱,且她对他动了真情。
沈殊叹了口气,若她身家清白,他就算纳了她又何妨呢?
沈殊离开了春熙楼。
羞露回到卧房便沉下了脸,她走到梳妆台前,掏出匣子里的纸笺,眸子定定落在上面的字迹上许久,半晌,攥紧拳头。
当初,他亲手埋了她。
今日,她就要送他一家下地狱。
不报此仇,她誓不为人。
三日后,沈殊烟瘾又犯了,照例来找羞露消遣,本以为这事过去了,没想到羞露竟避不见客,沈殊心里隐隐有些不高兴,他倒不是非要在她这里抽烟,沈殊找了别的姑娘,然而那些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沈殊渐渐低了头,遣小厮每日都去问询,羞露姑娘可否有空,答案都是否定。
沈殊的好胜心被激起来了,偏此时,他看到羞露站在春熙楼的后巷,笑吟吟地送客。
沈殊大怒,追上去问她,不是没空,结果羞露不紧不慢道,“他不是客,他要为我赎身,做他的妾室,沈公子,前几日我问你便是因此,在我心里,还是偏着你的,若你肯赎下我,我必不应他,但……”
羞露苦涩一笑,转身离开。
沈殊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几日后,拿着银票,给羞露赎了身,答应风风光光迎她入府。
沈殊要纳一个妓女……安郡公府闹得鸡飞狗跳,但沈殊铁了心了,羞露身世不堪,但是样貌才华性情都是出挑的,总比家里那个一身粪味的疯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