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醍醐灌顶。
对,他不能被凌月连累。
想到大薛氏说的那个画面,他简直要疯掉,他连连点头,却也不忘阴毒道,“祖母,沈庚……真的必须痊愈了吗?”
大薛氏知道沈殊的意思,她沉了口气,“给沈庚治病的是沈檀兮找的人,沈檀兮不仅找了人,还把沈庚的院子看得密密实实,咱们的人根本进不去。”
“若不是薛氏嘴快,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那个傻儿子快好了,咱们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哼,”提起这个,大薛氏面色一沉,恨道,“千错万错,就是当初心慈手软的错!”
“要是早早把沈檀兮解决了,哪还有今日的束手?”
沈彘没说话,但神情已经泄露了心思。
他也后悔,但他也不是心慈手软,他是尽力了。
一开始还有些机会,后来出了那件事,沈檀兮的周围便暗藏了不少好手。
他一直以为是太后的人,但近日以来,他愈发觉得那伙人是太子的人。
这也是他没有执着把沈竹蘅送进东宫的原因。
若太子那个冷情的性子,偏对沈檀兮动了真心,那送旁的女子过去,非但讨不了好,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惜啊可惜……
沈彘突然灵光一闪,“殊儿,此事你觉得和沈檀兮有没有关系?”
沈殊一愣,紧接着有些无语,祖父把沈檀兮想得也太神通广大了,“祖父,这件事应该和她没关系。”
大薛氏疑惑道,“老爷,你何出此问?”
“我总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凌月虽然跋扈,但总不至于弑母。”
“旁的事,她自然不至于,但此事有关她的身家性命,她自然豁出去了。”沈殊道。
沈彘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叹了口气,“就照我说的做,凌月必留不得。”
沈殊认同。
……
养心殿内,明绪帝听着黄士良跟他回禀,“宣王殿下,宣王妃还有沈世子,都在殿外跪着为罪妇凌月求情呢。”
明绪帝一时觉得荒唐,荒唐完生了几分气。
他们作为他的儿子儿媳,不心疼父皇被欺瞒戴了绿帽子,还心疼起骗子来了。
明绪帝冷笑,“他们愿意跪让他们跪着!”
“喏……”
黄士良退出殿外,陆鄢看到他,问道,“父皇还是不愿意见我们吗?”
“王爷,容老奴说一句,这事……您不该求情啊,您为罪妇求情,不是寒了皇上的心吗?”
黄士良苦口婆心,陆鄢眉心一蹙,半晌说道,“本王知道,但……凌月与本王做了二十年的兄妹,本王不可以看她死置之不理,劳烦公公传个话,凌月虽罪大恶极,但看在她叫过父皇几十年爹,给他带来数不尽的欢乐的份上,饶她一命。”
柳潇潇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凌月她那么孝顺,那么敬爱父皇,即便她身份有假,但是敬爱是真的啊。”
沈殊半垂的眸底划过一丝晦暗,“黄公公,凌月公主弑母一定是情势所逼,非故意而为,望请公公通传。”
黄士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是太监,他不是太后。
他们说的这番话,他若是如实传达给皇上,凌月还没死,他先死了。
良言难劝救不了想死的鬼。
黄士良奴颜婢膝地笑了笑,敷衍了三人几句,进殿,绕小门离开了。
皇上心情不好,他得去东宫找些甜段子,让皇上高兴高兴。
于是,黄士良和养心殿门口的三人,在太子府外碰面了,几人都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