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还想说什么，薛沉鱼已经拿起牙刷沾了牙粉，去门口漱口去了。
睡了一晚上她也想明白了，在这儿，很多人肚子都吃不饱了，她端侯府千金的架子、前呼后拥的给谁看呢？
平白惹人嫉妒眼红而已。
至于为何还要留一个丫鬟在身边？自然是因为她是女子。
她是独自一个人出门也好，跟司徒祯一起出去也罢，若是没个丫鬟跟在身边，日后传回京里，被人说成她与司徒祯私会，那可如何是好？
“是，姑娘。”
玉竹看的出来薛沉鱼说这番话是认真的，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很快便将她的意思传达下去。
早饭只有白粥，还有两三样小菜。
这边的人似乎不怎么在早上吃饼，一路行来也没有见到什么面食。
不过，这些对于闹饥荒的地方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东西了，起码能填饱肚子。
薛沉鱼带着薛落雁、杜婧鸢还有几个丫鬟挤了一桌，大家都默契的没动那几个小菜，咕噜咕噜几下就把白粥给喝完了，然后跑了。
薛沉鱼也只吃了几口小菜，味道不错，而且做法跟北边的也都不一样，胜在口味新奇。
简单吃过早饭之后，方瑞便来请她。
“薛大姑娘，我家世子有请。”
不过，就算方瑞不来，薛沉鱼也是要去寻司徒祯的。
今日他们要去见吕老先生门下那位，来到海城县主持私塾一事的学生。
片刻之后。
薛沉鱼便随方瑞到了司徒祯书房——从前这里是县令何元驹的书房，如今暂时被他征用了。
“薛大姑娘，你说要去拜见吕老先生的那位学生，我已经备好了马车，不知你什么时候方便？”
“我吃过早饭了，世子若不觉得仓促的话，此时就可以出发。”
司徒祯：“不会。”
随即吩咐方瑞道，“调两个人过来，记得换便装，别让人以为我们是去砸场子的的。”
“可是世子，您还没……”吃东西呢。
“多嘴。”
“这么早，世子还没吃吧？要不我稍作片刻，世子吃了再说？”
司徒祯摆摆手，“我吃过了，走吧。”
薛沉鱼没动，而是看向了方瑞。
方瑞自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世子从昨个儿到现在就喝了几杯水，一粒米未进。
因为带来的粮食确实不多，而海城县的百姓听见有施粥，全都往这边涌来了。
外头的人越来越多了，那点粮根本撑不了多久。
若是让外面的百姓知道粮食要没了，那是要出事的——
得到过再失去，可比从没有得到过更残忍。
“世子先吃吧。”薛沉鱼说着，坐下了。
司徒祯侧眸瞪了方瑞一眼。
方瑞虽然低着头，老实巴交，就是不认错。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世子这么个大男人，每天还有这么多事，他要是什么都不吃，怎么能撑得住？
若是世子因为固执己见不肯吃饭而有个什么意外，陛下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他也活不下去啊。
所以对不住了，世子，你还是乖乖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