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什么都没审出来

 “动手!”  “留活口!”  两伙人,不同的命令,却是同样的从容。  长刀出鞘,“铮铮”的刀鸣生涩的像是在刮铁皮,令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另一边,包布后撸露出枪口,先是下意识对准了脑袋,但在接到命令后枪口下移,“绑绑!”几声,便将人的腕骨打折,哀叫声滚落一地,好似落地的葫芦“滴溜溜”的转。  “火铳!是火铳!”  惊呼声与求饶声此起彼伏。  “放下武器!举起手!全部跪下!”  黑洞洞的枪口,瞄着各处。  有些见识的人见面前的人已经开了一枪,以为不会再有子弹,奋勇冲了上去,同时喊道:“别被唬住了!火铳都是单发的!和他们拼了!”  持刀暴起,双手持刀猛突!  与之相对的是黑洞洞的枪口,以及一双双怜悯的目光。  “绑!”  一枪打断脚踝,前冲的人在不敢置信中栽倒下去,痛苦的表情皱在一起,像是刚用完的厕纸。  “不准动!再动直接崩死!”  子弹是有限的,容不得浪费。  虽然有留活口的命令,但黑洞洞的枪口还是指向了脑袋。  至此,现场总算是安静了。  捆绑、收押、审讯。  当真相浮出水面的一刻,钱谦益几人气的肝颤,也吓的面白。  杭州的地确实收上来了。  不止杭州的收上来了,其他几地的土地也都收了上来。  以皇后的名义,靠威逼的方式收上来的。  以此激怒所有不明真相的人,再用这个办法拉拢佃户,以清君侧的名义私自募兵。  此计之歹毒,用心之险恶,令人发指!  三人不敢擅专,立刻飞鸽传书,奏报给陛下。  “我就说此事要徐徐图之,可陛下就是不听,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曾老爷子扼腕叹息,苦叹连连。  “陛下确实太急了些……哎……”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刻虎眈眈的看向钱谦益。  “都是你怂恿的陛下!”  “为谋私利!视江山社稷于无物!不劝谏陛下,反而与陛下胡来!来人啊!将钱谦益也绑了!”  钱谦益:???  好家伙,这一大锅的脏水竟也能拐着弯儿泼到他身上?  钱谦益看向陛下的亲兵。  好在陛下的亲兵都装作没听到,没真的动手。  不过,那几个家伙在偷笑,他看到了!  “报!有不明真相的民众围在楼外要求放人!”  听到这话,曾樱更愁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曾大人不必忧心,此事我们会处理好的,您三位回房休息吧。”  说话的是朱律健亲卫中的亲卫,被朱律健戏称为小桌子的木桌子。  曾樱看向此人,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却怎么都放心不下来。  “你要如何处置?”  “曾大人,你们只管执行陛下的命令就行,其他的交给我们吧。”  曾樱见问不出,只当是这臭小子也在夸口,怀疑其根本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一时间更愁了。  一日后,圣旨抵达南京,再以南京为中转,快马奔袭,直送到杭州。  至此,百姓已在楼外围了两日。  曾樱、朱继祚、钱谦益,三人都有些憔悴。  “陛下说什么?”  “撤回南京。”  “那此地该如何处置?还有其他几地。”  “那与咱们无关。”  钱谦益就见紧闭的大门开了,那些亲兵就径直的走了出去?  外面,只见一人快步迎了上来。  “误会!诸位钦差,都是误会啊!那些贼子的话不能信啊,我是本地的知州,那些人都是不想交地的人。”  木桌子也不揭发此人,只回道:“我们并未问出什么,不知道是哪些话不可信?”  此言一出,现场都安静了下来。  “那些歹人没胡乱攀咬?”  “攀咬什么?”  这……  “没什么没什么,没胡乱攀咬就好,本官与那伙人有些私怨,这些大族啊,难相处的紧,本官这个知州也是不好当……”  木桌子不理此人的胡言乱语,见手下将马车牵来,便安排几个老爷子上车。  那知州就要生扑,被木桌子直接挡了出去。  “三位大人身体不适,不易见客,望知州见谅。”  “身体不适?哪里不适,本知州立刻去请最好的郎中!”  木桌子冷哼道:“怎么,本地的郎中竟比陛下派来的御医还厉害不成?”  “啊,不是……这个……”  “知州不必忙活这些了,还是忙点正事儿吧,那几个恶贼都在楼里,我们审讯不出什么,就交给知州来亲审吧。”  啊?他亲审?  这什么情况?  “人……还在楼里?”  “在,你可以去看看,在楼顶。”  说着,一辆辆马车自酒楼的马厩中赶出。  众多亲兵上车,摇着鞭子扬长而去。  酒楼内。  知州快步跑到楼顶。  人,一个都不少,就是有几个残了的。  凶狠的目光一一扫过。  心悸感顿时在所有人的心底蔓延。  “大人我们什么都没说啊!”  “掌嘴!还胡言乱语!”  撑开纸窗,小心的往下看了一眼。  “他们都走了?”  “回大人的话,都走了。”  知州再瞪向被绑着的一众人,骂了声“废物”。  确定现场没有耳朵,才再次确认道:“你们真的什么都没说?”  “没说!”  “大人您对我们恩同再造,我们怎么会背叛您!”  “大人我是李家小子啊,我父亲还给您送了……”  “闭上吧!我知道你是谁。”  知州脸上变幻不定,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窗影西斜。  一匹快马自城门奔来。  “大人,那伙人到城门了,要放行吗?”  知州再次看向屋里的一众人。  “你们真的没多说一句话?”  “没有啊。”  “真没有。”  “我们怎么能背叛您。”  一张张的脸都是那般的真诚。  知州一一看过,许久才挂上笑脸,“此事关乎咱们的身家性命,诸位多担待。”  “那自然那自然。”  “大人思虑周到,我等全听大人的。”  知州也是终于松了口气,对来人道:“这些人不能死在咱们的地界,就放他们出去吧,最近山匪横行,死在山匪手中比死在这可好太多了。”  城门开启。  一行人出城后顺着来时的路就是马不停蹄的急行。  也直到这时,三位老爷子才松了口气。  “咱们竟然就这么从大门出来了……”朱继祚不受控的张大了嘴打了一个哈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这刚一脱险,困意就来了。  再看另外两个,竟都已经睡去。  车,越行越远。  夕阳西下。  夜,越来越沉。  杭州府,一家家佃户都已熄灯。  被绑在柱子上两日的水稻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吗?  陛下收地是为了给百姓分地?  他是告密者。  然后他这个告密者被对方告密了。  双方这一对账,发现事儿根本就不是过去以为的那回事儿!  他该怎么办?  那人只让他咬死没有告密,其他的什么都没交代他。  水稻的眼中满是迷茫。  哦,也交代了他一些事。  比如,这个消息不能告诉其他人,否则他有生命危险,让他顺势而为,好自为之。  那些人真是好人啊。  如果他们是好人的话,他岂不是住在贼窝?  一时间,水稻更加的睡不着了。  与此同时,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杭州府的知州。  “不行!立刻起兵!来人啊!扮作马匪,那那伙人先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