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的酒 作品
第二百四十五章 金脉玄机·暗礁汹涌
子时的月光被乌云吞没,三百名黑甲卫在峡谷中列队,玄铁面罩下的呼吸凝成白雾。陈峰摩挲着腰间新铸的虎符,指尖划过符身上"震寰"二字——这是用武馆镇馆的七枚铜钱熔铸而成。三个月前收编四海商会残部时,他绝不会想到这些江湖浪客能练成这般森严的军阵。
"禀总教头,探矿隼传回消息。"副统领李沧海单膝跪地,呈上系着红绸的铜管,"西山鹰嘴崖下确有金脉,但..."他欲言又止,玄铁手套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陈峰抖开丝帛地图,朱砂标记的金脉走向竟与七年前师父传授的《地龙经》完全契合。那时他在武馆地窖养伤,师父用炭笔在地上勾画:"金陵石柱,遇水则凶。"而今鹰嘴崖下的暗河,正盘绕在金脉七寸处。
三百斤火药炸开山壁的刹那,陈峰听见地底传来编钟般的闷响。烟尘中浮现的矿洞形如巨兽獠牙,洞壁布满鱼鳞状凿痕——这绝非天然形成。李沧海的玄铁剑突然自鸣,剑穗上的铜铃炸成齑粉。
"总教头,矿工不肯进洞。"亲卫压低声音,"有人说这是前朝镇龙井,挖矿的都要填命..."话音未落,洞内突然滚出个血葫芦般的矿工,手中紧攥的半块金矿石上,赫然刻着武馆独有的太极纹。
陈峰瞳孔骤缩。七年前剿灭四海商会时,他们在密室搜出过同样的纹样金锭。彼时阿福捧着金锭浑身发抖:"师父,这...这是我爹当年在官矿当差时见过的..."
戌时的火把将矿洞照得鬼气森森。陈峰抚摸着洞壁青铜齿轮,那些千年未锈的机括竟与剑灵核心的构造如出一辙。当探矿锤敲击第七块岩层时,地面突然塌陷,三十名黑甲卫坠入深渊。
"总教头!下面有东西!"绳索传来的惊呼带着颤音。陈峰腰缠金丝索坠下百丈深坑,落地时踩到具身着前朝铠甲的枯骨。尸骸手中的洛阳铲插在岩缝里,铲头指着幅壁画:三百矿工跪拜青铜鼎,鼎中金液翻涌如活物。
李沧海的玄铁剑突然脱手飞向岩壁,剑身嵌入壁画中监工的面部——那人的眉眼竟与四海商会已故的老会长有八分相似。
矿洞深处的青铜鼎前,陈峰终于明白何为"遇水则凶"。鼎内金液遇暗河即化雾,沾到的矿工浑身泛起鱼鳞状金斑。最先发病的马老三蜷缩在角落,指甲缝渗出的金粉凝成蛊虫形状。
"是金蚕蛊!"随军医师割开患者小臂,血管中流淌的竟有细密金砂,"总教头,这矿脉怕是前朝炼金术士的养蛊场..."
陈峰握紧虎符,符身铜钱纹路烙进掌心。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所言:"金气盛则杀机现。"当年武馆地窖里,师父正是用这七枚铜钱布阵,镇住了从商会金库带回的邪物。
矿场暴乱在寅时爆发。染蛊的矿工力大无穷,徒手撕开黑甲卫的玄铁护心镜。陈峰以铜钱为暗器封住七处要穴,却发现蛊虫顺着钱纹侵入经脉。
"总教头,四海商会的残部在攻山!"浑身浴血的哨卫撞进营帐,"他们还带着...带着..."话音戛然而止,帐外传来熟悉的瘸脚声。
陈峰掀帘的手僵在半空。晨雾中,阿福一袭青衣立于敌阵,手中判官笔点向矿洞:"师兄,这金脉里的东西,你把握不住。"
三百枚铜钱如暴雨倾泻,却在阿福身前三尺凝滞。陈峰看着师弟脚下亮起的北斗阵——正是当年自己亲授的"天罡步"。阿福的瘸腿踏在摇光位,判官笔蘸着金粉在空中写符:"师父早算出你有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