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管老夫人是何反应,柳沐倾径自转身离开了寿安堂。
老夫人听了气得嘴唇发抖,抖着手指着柳沐倾的背影,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
早晚有一天,她定要让柳沐倾这个小贱人死无全尸!
林霄渝虽不敢发作,此刻却是满心的火气,刚要起身离开,却被老夫人喊住了:“霄渝,你且坐下,祖母有话要同你说。”
林霄渝对这个名义上的祖母早就没了什么情分,但碍于她长辈的身份,还是重新坐了下来:“祖母,您有话便直说吧。”
老夫人虽林霄渝也是满心厌恶,但如今他对自己还有些用处,故而,她还是逼着自己硬生生装出一副关切的神情来:“近来你身子可好些了?”
林霄渝听了这话,心头的火气顿时更大了:“此事就不劳祖母费心了,祖母若是要与孙儿说这事,孙儿便先行退下了。”
才刚起身,就被老夫人厉声呵斥了一句:“你给我坐好!”
林霄渝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东西,老夫人语气凌厉些,他便也只能逼着自己坐了回去:“祖母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
老夫人瞪了林霄渝一眼:“你这糊涂孩子,祖母好心留你下来,跟你说些重要的事,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你可知,若萱那婆母,到底是何许人也?”
林霄渝心头一颤,柳沐倾早就告知了自己素瑾与林业的真实身份,可柳沐倾一直叫他莫要声张。
毕竟他如今势单力薄,纵然真将此事闹起来,怕也只会让父亲与祖母愈发不喜自己。
眼下突然被老夫人问起来,林霄渝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顿了片刻,林霄渝试探性地回了一句:“她不就是若萱的婆母吗?还能是何人?”
老夫人叹了口气,眸中尽是担忧与关切:“原本祖母是想瞒着你的,可谁曾想侯爷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接回侯府来。
霄渝,你可是祖母的亲孙子,又是嫡长孙,祖母实在不忍看你被骗,不忍看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林霄渝心头一跳,听祖母这话的意思,难道她并不像父亲那般偏宠那个外室子?
但想到祖母以往待自己的态度,林霄渝又觉得不像。
他斟酌着问:“祖母,您这话究竟是何意?
且若萱的婆母说到底只是一个外人,被接来侯府也只是暂住,祖母何故用了‘接回’一词?”
老夫人招了招手,示意叫林霄渝坐近些。
林霄渝这次难得乖觉,十分配合地凑近了些:“祖母,您到底想与孙儿说些什么?”
不由分说,老夫人一把握住了林霄渝的手,浑浊的眸子似是闪着泪光:“霄渝,是祖母对你不住,对你母亲不住。
是祖母没能管好自己的儿子,这才叫他在外面养了外室。
不仅如此,你父亲在外头还养育了一双儿女,而那外室便是明日要接回府的素瑾一家。”
说到此处,老夫人的眼角落下泪来:“霄渝,此事祖母也是才刚知晓。
可纵然知晓了,祖母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你父亲将那外室接回府。霄渝,你可会怪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