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暗骂郭妈妈是个不中用的，刚要开口训斥，却猛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你们快看，这天上飘的是何物？”
众人循声抬头望去，这才瞧见天上竟晃晃悠悠地飘着许多白纸。
“这，这是天降异象！”
“莫不是沁玉的死真有冤屈？”
随着那白色的纸片飘落，老夫人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她虽一心向佛，可的确也做了不少坏事，如今天降异像，难道真是她的恶行触怒了佛祖？
老夫人虽不会因此真诚忏悔，却是真的害怕自己会遭了佛祖厌弃，降下责罚。
柳沐倾面上十分惊讶，也如同那些人一般，茫然地抬头望天，眼底更有几分忧心。
实则她心里早已快乐开了花。
只因那些纸片也是她一手安排的。
昨夜，沁玉乃是自杀，虽说此事与老夫人有关联，可任谁也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
且若真将此事报到大理寺，也须得等上些时日，方能见成效。
柳沐倾不想等那么久，便想到了这个法子。
她一早便给雀二安排了活儿，让它将那些纸片分给其他鸟雀，待时机成熟之时，便叫那些鸟雀从空中将纸片尽数洒落。
于是，便有了眼前所谓的异象。
不得不说，这一招雀儿散纸，效果是真的不错，她甚为满意。
且这个世道的百姓最是信服这些，纵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只要有此异象昭示，便也等同于坐实了老夫人的罪行。
“你们快看，这纸片上竟然有字！”
纸片越飘越多，已经有不少人拿到了那纸片，且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恶主当道，草菅人命！】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这，这分明是想告诉我们沁玉的死是有人在草菅人命。”
“恶主，这恶主究竟是谁？竟敢在皇城脚下草菅人命，实在胆大包天！”
“这恶主还能是谁？这不就摆在你我眼前吗？不过是对方位高权重，你我不敢言语而已。”
“连老天爷都降下罪诏了，可见此事正如那老妇所言！”
“天降异象，我等自该顺应天意，严惩恶人才是！”
“侯府老夫人草菅人命，被降下天罚，实属活该！”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纸片飘飘然落到老夫人衣袖上。
她本想直接将纸片掸落，却不经意间看到了纸片上的字迹，顿觉眼前一阵发黑，胸口也是愈发憋闷，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难道，难道这真是佛祖降下的旨意？
难道佛祖真的在怪她？
若是说那老虔婆，还有可能是柳沐倾或是沁玉提前安排的，可眼前这异象呢？
除了佛祖，谁又能有如此本领，让这些写了字的纸片从天而降？
老夫人只觉心头一颤，整个人像是失了精气神一般彻底没了方才的底气。
她将那纸片紧紧攥在手心里，另一只手飞快地捻着佛珠，嘴里似是还在念着些旁人听不懂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