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眨巴两下眼睛，疑惑地道：“祖母方才不是还说不认得此人，怎地如今又确定她便是沁玉了？”
老夫人被这话噎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只要能将此事彻底推给柳沐倾，谁有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方才不过是一时失神没有看清罢了，如今被那妇人提醒，我又仔细瞧了瞧，此人的确是沁玉。”
没等柳沐倾开口，那老妇先张了嘴：“方才我几番提醒，老夫人都称不认得沁玉。
如今门房几句搬弄是非的话一出口，老夫人倒是又记起沁玉来了，可当真是难得！”
人群中又传出笑声，却不再是善意的笑，而是带了讥讽与鄙夷的冷笑。
老夫人冷眼扫过那人，不过眼下她只想着将此事强压在柳沐倾身上，自不会多加理会这人：“既然沁玉的死与侯府少夫人有关，我虽为侯府老夫人，定也不会存了私心。”
柳沐倾叹了口气：“祖母，孙媳昨日并未见过沁玉，祖母可不能将这杀人的名头强压在孙媳身上。
再者，孙媳只曾在寿安堂见过沁玉几回，也只当她是祖母身边得脸的妈妈，如此非亲非故、无冤无仇之人，孙媳何故要去杀她？
反倒是祖母您，这般火急火燎地给孙媳扣罪名，莫不是想叫孙媳当这个替罪羊，以此息事宁人？”
老夫人眯着一双眼睛，面上尽是讥讽：“方才门房说的话，大伙可都听到了，沁玉虽来了侯府，但她求见的是你。”
柳沐倾摇摇头，脸上带着些许失落：“祖母这般偏颇，可是伤了孙媳的心了，方才那位夫人说这尸身是沁玉，您便要她拿出证据。
可那门房也只是一面之词，祖母怎地就轻易信了？
依我看，门房也须得拿出证据才好，否则又如何能证明沁玉昨日深夜去了悦兰苑？
若是门房拿不出证据，那便是被人收买，故意污蔑主子，如此便该将他送去京兆府打板子才是，祖母您说可是？”
柳沐倾一番话，直说得老夫人哑口无言：“你，你，你惯会搬弄是非！”
柳沐倾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那门房：“不如你再好好想想，昨日沁玉要求见的当真是我吗？”
门房见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自是清楚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可他手上根本拿不出能证明此事的证据。
若老夫人肯保住自个儿，他自是会坚持到底，可一想到老夫人身边那几位妈妈的下场，门房只觉得背脊发凉，连吞了好几口唾沫。
“小人，小人昨日多饮了两口酒，有些，有些记不清了，还请少夫人恕罪。”门房埋着头道。
老夫人原本胜券在握，闻言顿时瞪大一双老眼，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你！你！”
这狗奴才竟敢背叛她！
柳沐倾笑着摆摆手：“不妨事，只是多喝了点酒而已，也无伤大雅，你且下去吧。”
门房顾不得老夫人的盛怒，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老夫人虽气极，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站在那里干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