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托卡人选择投降的出发点和目的都很朴素:
保全自己。
那么,受到他们“背叛”的人们也自然会对侵略者以及叛徒都怀有朴素的憎恨。
不过这种情绪在当下受到了屠刀的压制,暂时无法显现出来,但等到不远的将来,家园被毁灭、亲人惨遭杀害,自己也遭到绿皮的奴役驱使......可想而知,当这些在搞毛亮铁蹄屠刀之下幸存的人们拿起武器重新为自由为家园奋战的时候,会如何对待造成这一切的“帮凶”马托卡人。
当前线的情况传回到城内之后,明智者已经意识到了搞毛亮的所作所为是何等卑鄙。
大军阀在逼迫马托卡人向它屈服之后,又利用马托卡人去干脏活,对周边的邻近犯下血淋淋的罪行之后,制造对立。
这样的话,即便绿皮战败,马托卡人哪怕辩称自己是“被迫”做的帮凶,也必然要遭到清算。
如此这般,就逼得马托卡人只有两个选择:
一条自然是一条路走到黑,帮着绿皮为虎作伥,期望大军阀真能实现它的野望;
这自然不在考虑之中。
且不说能不能成,就是绿皮真能成就搞毛亮所设想的“野蛮王国”,那马托卡人喝疯了才放着好好的自由城市自由国度不做,去给绿皮海盗当牛做马?
第二条就是果断跳反,用血的牺牲洗刷身上的叛徒痕迹和耻辱......
在大军阀战帮元气尚存,并且没走太远,对方手里还握着马托卡的妇孺人质情况下这自然也不在能力的范围内......
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走......
......
“呜呜呜,思先祖父,曾在查士丁尼陛下军中,追随伟大者参加黑火之战,一战击灭绿皮大军,从此野兽不为人类之祸.....”一名男人怀里抱着一顶有着明显凹陷的,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像是古董的头盔跪在大厅之中,面容刚毅,眼含热泪。
“如今祸乱又起,搞毛亮者,凶蛮酷烈,残害四方,我地民不聊生,国人水深火热......此诚南地人族灭顶之灾,伟大者事业之遗馈倾覆之危!”
他说到激动处,不禁掩面痛哭,泣不成声。
声如杜鹃啼血,使人动容。
在场的众人,远征军里的慷慨志士们已经忍不住握紧拳头,按着剑柄蓄势待发;矮人们也深感绿皮造成的破坏,怒上心来,同仇敌忾。
但却没有人说话。
因为不管人类还是矮人,真正主事的都没有发声,这点纪律性还是有的。
似曾相识的局面,在塞蕾斯汀心里引起了不好的回忆。
同样的绿皮大军,同样的领袖,同样——不,比之前还要“更好”更残忍阴狠的方式!
搞毛亮这个绿皮的大军阀比绿皮历史上出现过的所有waaaaghboss都还要特殊。
它在埃斯塔利亚经历一次惨败之后,卷土重来的速度完全没有人能想到会如此迅速,并且它还吸取了那场失败的教训,虽然依然坚持着对绿皮来说实在有些堪称奇葩的“野蛮王国”的目的,但其手段比过往更加高明。
它迫使马托卡人向它屈服,交出人质,防止对方在绿皮走后轻易反叛,这样还不用留下大军分散兵力监视;又使用马托卡人为刀,去残害其他的边境民,让双方结下血仇从此对立,逼迫马托卡人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能依靠绿皮的武力保护。
更关键的是,马托卡人顾忌屠城威胁,为了保存元气在抵抗无望后选择投降......那么其他城市呢?
西边境领的佐拉克、卡维克,更南边的阿尔加利斯、米尔米登......
可以说就发生在边境亲王领边上的“南方战争”(在艾尔构建的国家共同认识里,把从绿皮入侵到南方统一这段时间统称为“南方战争”,不过绿皮入侵那段又有个说法是“卫国战争”,征服提利尔则是“统一战争”,塑造共同认识,同时消弭提利尔人“被吞并、亡国”的情绪)给边境人做了一个参考:
快速沦陷的埃斯塔利亚南方在战争中保存了元气,而接过中枢大旗,坚持抵抗到最后的北方却元气大伤。
既然如此,拿我们还打干嘛?
搞毛亮是头特殊绿皮,它要的不是单纯的屠杀、破坏为乐,反而要人们像两个国家互相吞并那样向它臣服———反正都打不过,那还不如臣服好了,反正绿皮也跳不了多久的......帝国、矮人,最近的联盟总不可能不管吧?
都想着保存实力,都畏惧搞毛亮的兵锋。
那只要绿皮不是硬要强攻破城,屠戮一空,那边境人是愿意用钱粮和一个“臣服”的虚名,去换取绿皮屠刀放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