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娘猛地睁开眼睛,却只见眼前天旋地转,她看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娇躯仍然保持着诱人的姿态,直直地向前扑去,而苏曜手中那柄大刀,则散发着森冷的寒光,刀身上还挂着她的一缕发丝和殷红的血迹。
噗通一声。
柳媚娘头颅滚落在地,那双如水的双眸中再不见一丝得意和妩媚,取而代之的深深的惊恐。
她动了动嘴唇,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什么?!”
“媚娘!!!”
被五花大绑的裴茂泣血悲呼,其他兵士们也全都是一副看傻了的模样。
原本粗重的喘息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嘶嘶的吸气之声。
他们万万想不到,刚刚那如花似玉的美人竟然就这样被大将军辣手摧花,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
王凌则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快步上前:
“大将军英明!”
“此女作恶多端,今日伏诛,实乃天理昭昭。”
苏曜先是点了点头,然后一瞥王凌:
“你小子,刚刚该不会觉得我会对这妖女心慈手软吧?”
“有没有搞错,我在你眼里那么不挑食的么?”
王凌听的尴尬一笑,连道不敢不敢,苏曜飞起一脚,说:
“赶紧的,别让人傻愣着,咱们事儿还多着。”
苏曜目光扫过一片混乱的现场,冷声说:
“裴茂等人谋逆作乱,罪无可赦,今日,凡参与叛乱者,一律严惩不贷!”
随着苏曜的命令,郡守府内的汉军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开始清理战场,那些投降的世家族兵们被一一押解,而负隅顽抗者则被当场斩杀。
整个郡守府内,血腥味弥漫,哀嚎声不绝于耳。
而裴茂,这个引发这场叛乱的罪魁祸首,被几名大汉死死按在地上,一路拖行拉到了苏曜面前。
他的紧贴着冰冷的地面,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心知死到临头,裴茂没有求饶,而是挣扎着放着狠话。
“苏曜——你不得好死啊你!”
裴茂挣扎着,发出最后的怒吼:
“我裴家世代忠良,却遭你毒手,你以为杀了我们,你就能高枕无忧吗?你做梦!”
“你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在与天下人作对为敌?!”
“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裴茂的威胁,听得苏曜嗤笑一声:
“杀了你们就是与天下为敌了?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苏曜来到裴茂身前,居高临下道:
“你所谓的天下人,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些心怀不轨的野心家和那些看不清形势的世家大族。”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尔等这些逆潮之人,敢与我为敌者,有一个算一个,我苏曜都会将你们铲除殆尽!”
苏曜掷地有声的话语听得裴茂脸色大变,他刚想挣扎着反驳些什么,但就在苏曜话音落下的瞬间,随之一同还有一道凌厉的剑气。
手起刀落间,裴茂人头落地,就此结束了他在河东翻云覆雨的一生。
而与此同时,几乎是先后脚的,关羽等人也策马而来,报告南门获胜的喜讯。
“云长干的漂亮!”
苏曜夸赞一声后随即下令:
“全军出击,清剿城内残敌,查封裴家、范家等参与叛乱的世家府邸,所有财产充公,族人一律押入大牢,以谋逆论处。”
“凡遇负隅顽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顿时,在苏曜的命令下,关羽带来的骁骑卫将士以及郡守府中官兵们全军出动,安邑城内血流成河。
他们先是打着火把,在城中街道上疾驰,砍杀那些自四门处溃败的世家家兵。
关羽一马当先,青龙偃月刀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刀光闪烁,所到之处,世家族兵纷纷倒毙。
他们本以为自己这边面对的已是最恶劣的情况,想逃往城中,寻求友军的庇护。
不曾想城中面对的却是更强大的对手。
那些机灵点的,知道大事不妙的人慌忙跪地投降,以求一时苟命。
另一些脑子不太灵光,另一些脑子不太灵光,或是心存侥幸的,则还在做着无谓的抵抗。
他们凭借着对城中巷道的熟悉,妄图利用复杂地形来阻挡,逃脱汉军的追击。
但是,安邑如今四门禁闭,关门打狗之下焉有让他们逃命的道理?
关羽与侯成,带领各自所部,如两把利刃,在道路间穿梭扫荡,不给他们任何逃脱的机会。
及至绝望时刻,更有部分溃兵,挥舞刀剑踹开一个个百姓的家门,试图以百姓作为人质来威胁汉军。
然而他们的如意算盘显然打错了,这不但没有给他们一丝生机,反而彻底激怒了关羽。
“贼子安敢放肆!”
怒吼声中,关羽青龙偃月刀划出凌厉的刀光,将贼人一刀斩杀。
同时,提前一天得到苏曜命令的卫家子弟们也在大乱中纷纷出手,他们臂带红色袖带,挥舞武器,在乱局爆发后就加入战团,全力搜捕城中反贼残党,保护百姓安全。
在他们的带领与号召下,城中另有小部分未参与叛乱的世家和寒门子弟们也纷纷走出家门,拿着武器协助官兵一同对抗残余的反贼联军。
诚然,他们虽然未经什么战斗训练,远不如官兵能打。
但贼兵已然丧胆,在其满腔热血的围攻下是晃晃如丧家之犬。
一个又一个的贼兵被揪出,被围攻,他们献血染红街道,他们的哀嚎响彻夜空。
随着时间的推移,黎明微光缓缓洒向城头,安邑古城的混乱也渐渐的落下帷幕。
城中反贼在关羽、侯成,卫凯和其他忠心朝廷的诸势力围攻下基本肃清,同时王凌和程忠等人也得以腾出手来,率领锦衣卫与郡府官差,对诸反叛世家宅邸进行彻底的查抄。
在那些世家宅邸内,往日深居宅中,自诩高贵的诸位贵妇小姐们面对突然闯入,如狼似虎的官兵们此刻是乱作一团。
“你们是什么人?!”
“这里是裴宅!”
“尔等休得如此放肆!”
裴家主母尖着嗓子怒斥,妄图以身份压制。
但是,带队的官差根本懒得理她,直接命人上前抓捕,将这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罪人家眷统统五花大绑。
在官差们如秋风扫落叶般的行动中,裴家主母的叫骂声渐渐被淹没在一片嘈杂之中。
她被两名官差一左一右架着,双脚离地,像只被擒住的肥鹅般扑腾挣扎,却无法挣脱束缚。
“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狗奴才,竟敢如此对待我!等我裴家翻身,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裴家主母声嘶力竭地叫嚷。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官差们冷漠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拖拽。
其他裴家女眷们则吓得瑟瑟发抖,挤作一团。
有的年轻小姐早已泣不成声,用手帕捂着嘴,肩膀不停地颤抖,那些年老的妇人则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对一切变故再无任何反应。
失去了主人的庇护,丧失了一切的抵抗,裴家、范家等世家的府邸就此被一一查封,府中的财物、文书、兵器等被悉数收缴。
锦衣卫们动作迅速,他们没有放过任何可疑的角落,同时还鼓励各家仆人举报。
很快,一个个密室暗格就被搜出,诸家族积攒百多年的财富一夜覆灭,族人女眷等也被全部抓获。
那些曾经在河东呼风唤雨的世家大族,如今皆成了阶下之囚,昔日的荣华富贵转眼间化为泡影。
范滂的儿子范绍,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试图与王凌攀亲戚,贿赂锦衣卫来逃脱惩罚。
然而,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哪里知道,王凌之前就被苏曜转发了其留在祁县的祖父私通白波的信件。
虽然大将军没说什么怪罪的话,但王凌仍是心中惴惴,此刻正急于避嫌立功,面对这过来跟他攀关系的范绍,不但没有照顾,反而是大加严惩,人还没进死牢,就是一通大刑伺候。
就这样,这场叛乱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一夜之间,裴家、范家等世家豪强便被苏曜连根拔起,连通那些依附他们的中小世家一起,一网打尽。
而城中其他观望中的诸小世家们,也在苏曜的铁腕手段下纷纷倒戈,选择了臣服。
河东乱局,至此全部告终,三河之地、乃至司隶全境,在苏曜赫赫武功与雷霆手段下,再无一人敢发出反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