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纷至,令杨广心绪混乱,有些束手无策。
他完全没有想到,在他抽调兵马,前往河北平叛后,竟然会带来这样的连锁反应,牵一发而动全身。
原本在三路大军的包夹下,杨素已经被困死在洛阳城内,根本无法突围出去。
可现在,变故发生了。
杨广也不曾料到,自己只是调走了一路兵马,杨素就能击溃新文礼和魏文通两路大军,并且派出大军,席卷中原。
这对于杨广来说,当然不是好事。
天下的局势,再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令杨广前所未有的被动。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如今南方的局势,本就十分不利。
那单进实力冠绝天下,根本无人能敌。朝廷的大军,完全不是单进的对手。
现在的杨广,也被打得忌惮不已,只能让张须陀坚守蜀地,又派遣宇文成都前往支援,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可以说,杨广根本没想过隋军能够击败单进。他的要求只是稳住局势,拖延时间而已。
至于杨广的政治目标,那就是稳住北方,将那些乱臣贼子尽数剿灭,到时候,杨广就能全力以赴应对单进了。
可现在看来,北方的局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河北高谈圣,洛阳杨素,亳州府一带的伍建章,以及其他地方涌现的大大小小反贼,完全打乱了杨广的部署。
“为什么会这样,杨素这该死的老匹夫,他罪该万死!”
杨广看着面前急报,发出一声怒吼。
可以说,杨素打破僵局是最让杨广难受的。因为杨素脱困而出,必然在最短时间席卷中原,甚至是杀进关中。
现在的杨广,就在关中之地呢,他不敢想象,如果让反贼杀入关中,这天下又会变成什么样,他又该怎么办?
如此局势,杨广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在他前方群臣,皆是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现在的局势实在太复杂了。
要知道,传来消息的,可不只是中原,包括靠山王杨林,也让人快马加鞭传来消息,请求朝廷支援。
虽然尚师徒抵达河北后,朝廷大军一度抢占先机,可现在再度落入被动之中。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杨广无人可用,那伍天锡实力太强,无人能够应对。
如果没有单进作乱,杨广完全可以派遣宇文成都出战,对付那伍天锡手到擒来。
虽然宇文成都是单进手下败将,但无人能够否定宇文成都的实力。因为就目前来看,宇文成都也只是败给了单进。
就算岭南反贼中,那名为姜松的反贼,同样实力不容小觑,也只能与宇文成都打个平手,却无法取得胜利。
这些事情,杨广全都知道。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面色冰冷的看向群臣,心中满是愤懑。
毫无疑问,杨广真是想要怒骂群臣,真是一群废物,在这关键时刻,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杨广还是忍住了,在这等危急时刻,他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只是给反贼机会,局势必将对朝廷更加不利。
只见杨广捋了捋思绪,如今朝廷四大战场,南方自然不用多言,就算是派出宇文成都,也只能拖延而已。
并且杨广也不知道,到底能够拖延多久。
反正现在杨广的要求并不高,他只要宇文成都和张须陀,能够守住蜀地最后一道防线,不让蜀地完全落入单进手中即可。
其他三大战场,便是河北、中原以及亳州府之地了。
河北战况不利,但是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应该是可以维持均势。
最起码,杨林不至于被反贼轻易击溃,他还能守得住防线。
中原战场。
魏文通和新文礼,被杨玄感突袭击败,中原各城池好像早有准备,他们望风而降,没有太多的抵抗。
这就使得,杨素的势力扩张飞快,超出杨广的想象。
要是正常情况下,不管是新文礼还是魏文通,他们都不至于被杨玄感轻易击败,可是他们太过疏忽,给了杨素可乘之机。
当他们反应过来,大军已经溃败,就算魏文通和新文礼殊死一搏,结果也是一样的。
现在的魏文通退守潼关,新文礼也是固守虹霓关。
但是其他的城池,没有大将防守,面对杨素的攻势,完全无法招架。
最后一处,亳州府战场。
此处战果倒是令杨广意外不已。
当初杨广派遣裴仁基率领大军,前往亳州府应对伍建章父子。
那时候,杨广并不奢望裴仁基能够取得太大的战果。
反正只要能够拖住伍建章父子即可。
杨广的想法很简单,先让裴仁基在亳州府稳住局势,构筑防线。不管打不打得过,只要拖延时间即可。
等到其他战场取得优势,剿灭反贼,就能抽出兵马,前来围剿伍建章,那时候,伍建章父子也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杨广万万没有想到,裴仁基竟然给了他一个惊喜。
在裴仁基率领大军,刚抵达前线时,面对伍建章父子的攻势,也是节节败退,处境不容乐观。
谁能想到,这裴仁基之子裴元庆,年纪轻轻,战力却非同凡响。
他手中一对梅花亮银锤,在混战之中横空出世,竟然打得伍云召节节败退,完全落入下风。
这个结果,实在是令人始料未及。
反正杨广是没有想到,裴仁基的儿子竟然这么猛。
当然了,这对于杨广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原本他还希望,其他战场能够取得优势,去助裴仁基一臂之力,可现在看来,反而是裴仁基自己取得了优势。
只能说是世事无常,难以预料啊!
短暂思索之后,杨广终于是回过神来,他现在稍微冷静了一些,正色道:
“诸位都说说吧,如今朝廷该怎么办?”
此刻,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如何剿灭反贼,稳住局势,这才是首当其冲的事。
众人一阵沉默。
忽然,在群臣中有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