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想活,所以他们必须拼命!
“杀啊!”
众人喊杀声响起,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再考虑其他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只想突围,只是想要活着。
虽然前方的百越士卒,表现得颇为英勇,他们拼死反抗,可他们面对的是宇文成都,以及朝廷的精锐之师啊!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差距太过悬殊了,并不是勇气能够弥补的。
当然了,百越士卒已经传出信号,得到消息的单雄信,肯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支援,贺若弼自然不会恋战。
宇文成都带人奋力突围,他们的目标不只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摆脱敌军追击,尽快赶到沿海之地,与江都水军汇合。
战斗还在继续。
宇文成都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贺若弼也是全力跟上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贺若弼已经看不见任何一个敌军了,他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当然了,事情还没有结束,就算暂时摆脱了敌军,却不代表他们完全脱离危险,敌军还是有追上来的可能。
所以他们不能停歇,必须尽快赶到海边。
很多事情无法预料,贺若弼亦是别无选择。就算水军没有到位,他也只能赌一赌,看自己运气如何,能不能虎口脱险。
“全速前进,海边才是唯一的活路!”
在贺若弼下令之后,所有人都快跑起来,对活下去的渴望,此刻显得那么热烈。
——
“什么,贺若弼跑了?”
终于是赶到战场的单雄信,听得士卒禀报,不由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为了这一战,能够彻底拿下贺若弼和宇文成都,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为什么,贺若弼二人还是跑了?
单雄信不禁有些难受,看着在场众将士,一时间哑然无言。
他原以为,敌军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他们只能殊死一搏。想不到,他还是上当了,一不小心就被贺若弼牵着鼻子走。
如此结局,单雄信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这不是其他人的问题,而是他这个领兵之人,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短暂沉默之后,单雄信不禁叹息一声,向众人说道:
“此番,是单某错误估计了敌军动向,才让贺若弼突围而出,只不过,只要他还在岭南之地,想逃就没有这么容易。
如今雄义在襄阳与敌军纠缠,那我们便全力以赴,将贺若弼和宇文成都拿下除去了宇文成都,便是断杨广一臂。”
单雄信斩钉截铁般表明态度,虽然这次让贺若弼跑了,但只要贺若弼还在岭南之地,战斗就没有结束。
只要他们发现贺若弼踪迹,到时候,贺若弼必将插翅难飞。
地形的优势,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既然单雄信都这样说了,众人自然没有意见。真要说起来,这次的失误,并非单雄信一个人的问题。
谁都没有料到,贺若弼能够从包围圈中,精准的找到机会突围。
这就是老将的能耐啊!
但很快,人群之中冯盎便是说道:
“单庄主说的没错,只要敌军还在岭南之地,他们便是死路一条。可是现在,敌军杀出重围,不知往何处去了。”
单雄信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
“冯家主,难道以百越各部的力量,也找不到贺若弼等人吗?”
面对单雄信的问题,冯盎不由得叹了口气,紧接着微微摇头道:
“并非在下不愿帮忙,而是因为,岭南地广人稀,虽然是百越居住之地,却并非什么地方都有人在。
此前,我们安排在各处的百越士卒,都已经调过来围剿敌军,现在敌军冲出包围圈,一路往东而去,想找到他们很难。”
等冯盎说完之后,单雄信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要在这山岭之中,找到贺若弼等人所在,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想到此处,单雄信点头道:
“冯家主的意思,某明白了,但敌军就在眼前,还能让他们跑了不成?
尽快派人去查,我们也向东追击,贺若弼想要摆脱我们,没有这么简单。”
虽然暂时失去了目标,但单雄信还是很冷静。贺若弼和宇文成都,被困死在岭南之地,他们根本没有太多选择。
大军再度行动起来,四处搜寻敌军。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如果不出意外,或许用不了几天,单雄信就能找到贺若弼。
但贺若弼需要的,就是这几天时间。
他才能不在单雄信干涉的情况下,找到杨广派来的人,并且逃出生天。
到时候,就算单雄信当真找了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
时间转眼来到五天之后。
贺若弼压力很大,这几天,他们几乎没有怎么休息,便是匆忙赶路,同时寻找江都水军所在的位置。
要知道,贺若弼手里没有地图,也没有导航,他们只能依靠人力,寻找水军所在,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是,都已经到这份上,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不管再怎么希望渺茫,贺若弼也只能全力寻找。
但接连几日忙碌,结果实在是令人绝望,贺若弼根本没有看见船只的身影,他甚至感觉,是不是江都水军根本没有到。
援军不知在何处,但贺若弼已经感受到单雄信等人带来的压力。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能离开岭南,他们必死无疑。
就算是宇文成都战力强悍,面对众人包夹,也只有死路一条。
“难道老夫当真要死在这些反贼手中?”
贺若弼咬牙切齿,脸色有些难看,单雄信等人倒有出现在他视野之中,但他留下的斥候,正陆续将消息传来。
包围圈正在不断缩小,意味着不久之后,贺若弼等人就要被发现了。
而在贺若弼身边,宇文成都沉吟不语,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想到,自己可能永远留在岭南之地,宇文成都只觉得无奈,却没有惶恐。
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如果真到绝境,大不了殊死一搏,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