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寓意比较美好,又威武雄壮,所以很多鲜卑男子会把他当做小名,听起来特别的威猛。
不知,这位龟兹来的白落稽团长,和那鲜卑的布落稽有什么关联否?
在白落稽团长的身边,还有一瘦高男子,那皮肤白的,似乎都有点病态了。
饶是如此,他的精神似乎还挺不错的。
他本名吕彬,如今的对外通用名,也叫吕彬。
对于他名字的来历,可以说也有点复杂,从他的生长旅程来看,他是地地道道的龟兹人。
但是呢,他的姓氏却又是正宗的汉姓,不似白落稽之类,他们的汉名,不过是翻译而已。
吕氏一族长期在龟兹地域生活,也算得上是龟兹的王族之一了,百多年前,他们自然是正经的汉人了。
但是后来,他们因为扎根在龟兹,久而久之,从面貌上已经渐渐和龟兹人相同。
这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总是要互相通婚的嘛。
但是,他们的姓氏还是被保留了下来,成为了彰显身份的证明。
就算是白落稽,这种龟兹王室的姓氏,根据各种传闻中所言,也有可能是早年间流落到龟兹境内的汉人的姓氏。
这个遥远的年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呢?
啊!
那可就太遥远了!
距今大约也有五百年了!
由于时间过于遥远,现在想说清楚五百年以前的事,恐怕要有请孙猴子出场才行了。
使团自从进城就获得了长安城百姓的热烈欢迎,热白落稽和吕彬两人,也是志得意满,相当的兴奋。
“听说了吗?”
“这一次大唐天皇特意派出了太子来迎接我们,看来规格相当的高啊!”
“这一次给我们的赏赐,会不会特别的多?”
某些人连唐皇的面都还没见到就已经开始展望可以收到多少赏赐了,真是贪心啊!
相比跃跃欲试的白落稽,倒是吕彬沉稳许多。
“你也不必太过期待,你没听说吗,现在这位大唐太子,能力着实不一般。”
“在甘州,在肃州,打的吐蕃军团屁滚尿流,这可是个狠角色!”
“天皇派他出来迎接我们,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意图?”
“能有什么意图?”
“你可别吓我!”
吕彬一席话,让本来喜滋滋的布落稽立刻就面如土色,慌得一批。
“这怎么是吓唬你?”
“那大唐太子的战绩你又不是没听过,你就不怕他?”
“怕啊!”
“当然怕!”
“可是,我们最近做错了什么?”
两个人骑在马上,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最近的做法都想了一个遍,就真的是想不出,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哪里做错了。
就这样带着忐忑的心情,他们就来到了朱雀大道的尽头,皇城的最南边,朱雀门,已经依稀可见了!
快到了!
终于快到了!
那神勇无敌的大唐太子,到底生的个什么模样?
…………
另一边,由太子李贤领衔,外带侍中郝处俊,正领着仪仗队,等候在朱雀门前。
而他们,也看到了龟兹使团那长长的队伍!
“郝侍中,一会,我们只需要把正、副两位使者带进大明宫即可吧!”
“其余的使团成员,还是照样送到鸿胪寺那边安顿?”
郝处俊点点头:“殿下说的没错,圣人是这样安排的,毕竟,使团成员也多,况且,他们还带着大批的货物,这些货物,也需要专人看管,鸿胪寺是不负责的。”
“所以,都要使团自己想办法,晚上的宴会,只需要正副两位使团成员参加即可。”
“就这么几个人吗?”
“会不会有些待客不周?”
“不会吧!”
“殿下也不是不知道,这龟兹使团是常来常往的,对于天皇来说,见的次数太多了,都没有新鲜感了,而且,他们来大唐,说的难听点,就是为了做生意的。”
“纯为赚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也不会带来什么稀奇的东西,无外乎就是名马,牛羊,剩下的好东西,他们还留着到城里贩卖赚钱呢!”
“说是使团,其实和普通的商队也没有什么区别。”
提到龟兹使团的那点事,郝处俊还颇有些意见的样子,这样一来,李贤就有些好奇了。
“既然朝廷上下都知道他们就是来赚钱的,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的迎接他们?”
“就让他们按照商队的规格来就可以了,我们也不是不准许他们做生意,他们赚的钱,我们又不会分一半。”
“干什么还要高规格迎接,还浪费这么多钱?”
很显然,李贤也不是财迷,也不是心疼这些钱,但是钱这个东西,你就算是要糟蹋,也要糟蹋到有用的地方。
这种天天来打牙祭的使团,经常迎接他们有什么必要?
还不如改商队算了!
郝处俊无奈的叹了口气:“太子殿下,这就是圣人派你来的用意了。”
“哦?”
“圣人派我来迎接,竟然还有另外的用意?”
李贤原本以为,李治派他来,不过是给不经常在异邦人士眼前露面的机会,于是就给太子创造了一个。
自己出面呢?
又显得太给龟兹使团面子了,显得掉价,于是这才把李贤给拉出来的。
现在看来,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吗?
“当然了!”
“太子没想到吗?”
郝处俊有些激动的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这龟兹使团的团长,是龟兹王族出身,以往,龟兹臣服于我,大唐为了拉拢他们,也就对他们比较礼遇,凡事都给足了面子。”
“每次到访,给的赏赐也是最多的,一直以来,龟兹也还算老实,于是,这种关系就算是维持下去了。”
“不过,最近,事情有点起了变化,自从吐蕃侵占了安西四镇之后,龟兹和我们的联络也不如原来顺畅。”
“天皇还是希望能够收复这块地方,成为拱卫都城的一部分的,可惜,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
“既然没有成功,那就只能更加对他们好,这样才容易稳定人心,以备后续的发展。”
“但是,可能就是太好了,每一次都对他们的要求言听计从,也让这位龟兹使团的团长白落稽多少有些傲慢了起来。”
“不但经常索要巨额的赏赐,譬如他们在城里经商,规定是只可以在东西两市的固定区域进行,但是,他们并不遵守这种规定。”
“后来,据长安,万年两县报告,他们经常通过认识的龟兹、大食舞女以及已经在长安落脚的龟兹人,将他们携带的昂贵货物送到青楼妓馆,甚至是旅馆、酒家,都有他们出没的踪迹,这是违反大唐律令的行为!”
“按道理来说,如果他们一再违反大唐律令,就要绝其朝见,这样才对,可惜,因为顾忌对安西四镇的影响,以及日后的收复事宜,所以,朝廷一直对这些事都不闻不问。”
“他们想赚也就让他们赚了,可正是因为对他们管束不严以至于龟兹使团的人,性子是越发的高傲了,有的时候,还有一种强买强卖的感觉。”
“觉得,大唐朝廷管不了他们似的!”
这不就是管不了吗?
管得了,还会是这种样子吗?
听了郝处俊的一番话,李贤也是很受触动。
家大业大,不容易啊!
你看,外表光鲜亮丽的大唐帝国,虽然确实是实力强劲,四海威服,但是,仔细近看,才能体会到,这强盛的帝国它强壮的体魄之上也时常会附着许多恼人的小虫。
拍死它吧,不值得,留着它吧,它又会吸你的血。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