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试探他们的绝好机会吗?”
“表面上,现在的论钦陵和米罗是彻底分道扬镳了,彼此再无瓜葛,但是,这是真的吗?”
“他们日后,真的可以不再联络了吗?”
“下一步,论钦陵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他留在长安,还有什么企图?”
“想要知道这些,不是还需要米罗这个传信人吗?”
说到这个,房芙蓉倒是确实想起来了,这些人的目标,一直都是李贤,而并不是其他任何人。
既然论钦陵还没走,那么,就说明,他伤害李贤的念头,还没有消除。
“可是,你就不怕,她把消息都传给论钦陵?”
“你可别忘了,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你!”
看到房芙蓉眼中的关切,李贤也就满足了,这些女人的心,终究还是属于他的。
这人世间,还有什么是比有情,有义,更加重要的了。
“你放心,他们动不了我的。”
“至于论钦陵,我想,他是再也不能取得米罗的信任了,你是没有在宣政殿上,没有看清论钦陵的种种表现,实在是太伤人心了。”
“至于圣人……”
“你也知道,圣人总是不会放弃试探我的心的,就算是我竭尽全力为大唐效力,只要我还是太子,只要我还没有接位,圣人对我的怀疑就不会解除。”
“既然有怀疑,他就会使出浑身解数来试探我,包括这一次也是一样,米罗的危险,人尽皆知。”
“圣人却要把她留在宫里,可也不敢放在自己身边,反而是送到了东宫。”
“怎么就不是惧怕阿娘呢?”
“若是米罗留在大明宫,那么,她就只有死路一条,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给她收尸了。”
“就算是死了,也一点风波也不会闹起来,更不会有人追究。”
“人人都知道凶手是谁,可是没有人有办法惩治。”
“芙蓉,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吧!”
“米罗危险,圣人能不知道吗?”
“可他明明知道,却还要这样做,这不就是明摆着给我出难题吗?”
“既然圣人有这样的心思,我怎能不照做呢?”
李贤用那种深情款款的目光凝视着房芙蓉,虽然语言之中是有欺骗的成分。
但是,那份感情,却并不是作假。
他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抱屈,老不羞的李小九,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天天算计。
日日怀疑,到底有没有个完?
这样的美人,他是祸害不到了,所以呢,就把她踢到东宫来,给李贤上强度。
这不是在磨练李贤的耐性吗?
这不是上赶着给东宫找事吗?
毫无疑问,米罗的到来,让一直很和谐的东宫后庭,必定要一池春水混乱。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并不是东宫的主人,太子李贤!
而是太子的爹,天皇李治!
自己吃不到的葡萄,就弄到李贤的面前,纯粹是恶心人!
“竟然真的是圣人让她留在这里的?”
“你怎么不早说?”
知晓了真相的房芙蓉,反而还埋怨起来了。
“什么时候说不都是一样?”
“关键在于你,你肯不肯相信我。”
“你要是肯信我,我不解释,你也能明白,我对米罗一点私心都没有,可若是你不相信我,我就算是说了圣人的意思,你也会疑心。”
“我帮米罗说话,也不过是因为,她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说到底,芙蓉,你到底信不信我?”
李贤郑重的说出了这番话,对于他来说,所谓情感也是需要经营的,即便是古代的宫廷也是一样。
比如,作为太子,他急需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阵营,还有很多事等着她配合呢!
既是如此,就算是麻烦,也要适当的给房芙蓉一些情感上的慰藉。
毕竟,女人是要依靠情感来维持的生物,只要有感情在,也许在很多事上有些亏欠,也都是可以忍让的。
你看,现在的太子妃不就是如此吗?
李贤呢,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太子妃对他的态度可和一开始有个猛然的大转弯吗?
“既是如此,那我们也必须行动起来了!”
房芙蓉腾的就站起来,好像要上战场似的,就差扛上刀枪了。
“你要干什么去?”
“这还用问?”
“当然是去找那些还没用的火药了!”
“到时候,论钦陵一来,我就把这些东西都布置好,只要他敢动粗,敢对你不利,我就炸了他!”
炸了他!
这三个字,房芙蓉可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这位攥着拳头的东宫太子妃,现在可是满眼都写满了仇恨。
这可全都是她的真情实感,是发自内心的。
此刻的房芙蓉就好像是一只护仔的老母鸡似的,而李贤呢,竟摇身一变,成了需要她这柔弱女子保护的可怜男子。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是爱情迷惑了人的心智。
“芙蓉!”
“且慢!”
“火药危险,真的炸了就坏事了!”
…………
李贤正在尽力的把坏事消弭于无形,而有的人呢?
却还想让局势更加混乱些。
搞更多的坏事。
甚至,他们还浑然不觉。
只认为,自己还挺正义的。
“伷先,你的叔父不会也想搞点事吧!”
“他看起来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自从月阁出了事啊,你猜怎么着?
王三郎光临这里的次数,反而是更频繁了。
只要有了会朋友的宴席,他就会拉着他们到这里来,连酒家、菜馆都不光顾了。
没兴趣!
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他这样大大咧咧的样子,裴伷先也是疑惑的很。
“三郎,你不是刚刚从这了抓了个吐蕃的探子吗?怎么还敢到这里来?”
“多危险啊!”
面对王勃的问题,裴伷先不回答,反而还转移了一个话题。
王三郎左拥右抱,躺倒在那里,天还亮着呢,他却有些醉了。
“这有什么危险的?”
“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再说,现在这里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至少,奸细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这京城之内,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
王勃如此坦荡,裴伷先竟然也发觉,他说的,竟也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