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儿,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这么晚了,居然还能搞出事端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说说吧!”
正在李贤还在权衡,是说实话还是说谎话的当口,亲爹就发挥了他一贯的慈父做派。
你看。
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给你框定好了。
你难道,还能不按照我说的来吗?
李贤的回答……
扑通一下,可就跪了!
跪了!
跪的特别利落,特别的没有心理负担。
如此这般,把米罗这位吐蕃娘子都给吓到了。
这位太子殿下不是战功赫赫,特别有威望吗?
这又是在搞什么?
竟然说跪就跪。
“圣人,儿臣私自捉拿人犯,有违宫规,还请圣人降罪!”
李贤伏在地上,一副请罪的架势,武媚娘却一个字都不相信,反而还附送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太子,你也太狡猾了!”
“你何罪之有?”
“谁说要治你的罪了?”
“你莫不是在以退为进?”
呵呵!
武媚娘也不是吃素的。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她现在已经把李贤的战术完全摸清楚了。
套路!
这全都是套路的一种!
今晚,他的所作所为,就没有一件是不违反宫规的,更何况,这些都是大唐太子该做的事吗?
它不是!
可他却干了!
虽然,所有的一切,都是李治暗中放水的结果,但是,谁能保证,李治在知悉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还会一点也不生气。
但这无所谓。
李贤这一跪,可以说是给自己定了一个位。
只要李治现在不惩罚他,那么,以后也就不会再严惩了!
李治!
你行不行!
是不是又要被他骗!
武媚娘可是咬紧了牙关,强压着怒火,等待着李治的回答。
而李贤呢?
此刻竟然还在装相!
他以为,他能骗得了谁?
骗得了谁?
“贤儿,快起来!”
“你可是朕的好儿子,朕怎么可能责罚你呢?”
“快带朕去看看,你又捉到了什么贼人!”
“真是胆大包天!”
“竟敢混到我大唐都城里做探子,不想活了吗?”
李贤起身,在来福惊诧的表情下,和李治手拉着手,就走进了崇教殿。
对李治这个人的底色,李贤现在已经摸得很清楚了。
身子还比来福这个在李治身边呆了几十年的贴身老太监都要更明白。
李治这个人,到了这个岁数,他一直贯彻的原则就是,不搞事,不舒服。
年轻的时候呢,有武媚娘,有李世民留给他的一干权臣贵戚和他天天鏖战。
那个时候,只要用他们做文章就足可以给他解闷了。
还有心心爱爱的老婆大人。
人人都说,武媚娘是个妖妇,根本就不值得被李治钟爱,现实的阻力越大,李治的爱护却还越加炙热。
大有,逆流而上的精神。
可现在,朝廷上已经没有人再说这种话了。
自从上官仪扑街之后,就没有人再和武媚娘较劲了。
甚至,连李治自己都不再把心思用在和亲亲老婆斗气之上了。
沉寂了许多年的天皇李治,现在终于是找到了新的题材。
没错!
就是眼前的好儿子!
李贤!
啊啊啊!
贤儿啊!
你为什么要排行老二呢?
你要是李弘那样的,可能,你就不会死了,更加不会让老父亲我,孤孤单单的这么许多年。
那些阴谋诡计就全都可以使出来了,配合也可以打起来,甚至都不需要提前知会的。
只要几个暗示,就可以祭出最默契的配合了。
李治现在后悔的不行。
要是李贤能够是长子,恐怕他的好日子早就该到来了!
李治高喊着口号,就向着崇教殿里走来,其实,他走就已经瞥到了今晚的主角,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武媚娘呢?
如今是攒足了力气,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想尽办法给李贤加罪过。
一计不成。
那就等着下一计。
她还就不相信,她就真的搞不倒李贤!
武媚娘,可从来都是轻易服软,轻易认输的女人!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武媚娘越挫越勇!
她绝不可能因为李治的劝说,就放弃搞事的念头。
她不只不会停手,甚至,还会变本加厉,因为,有了李治的支持,武媚娘很清楚,想要搞倒李贤,难度更大的了。
但绝对不是毫无可能!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开大,那都是因为,时机还没到。
三思啊!
承嗣啊!
你们快些到吧!
“竟有这样的事?”
“你说,这些都是论陵钦搞的鬼?”
“他居然这样早就开始布局了?”
大皇帝关注的点,总是很奇怪,既然李治已经插了一杠子进来,那么,李贤也就不得不把前因后果给他简单的解释一下。
结果,李治首先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
好像……
也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
吐蕃战败是什么时候?
还不就是今年!
可是,米罗到长安已经多长时间了?
两年了!
至少足足两年了!
那个时候,吐蕃在战场上明明还占据着优势,志得意满,可他们却已经在准备从后方突袭了!
既然李治到来,那么,李贤这位东宫的主人,也就只能靠边站着了。
吐蕃肚子里的想法,李贤当然是没有头绪的了,李治也不是执拗的人,立刻看向了米罗。
啧啧……
真是个美人!
别有一番风味啊!
可惜了。
干了这档子事,日后,和大皇帝我必定是没有缘分的了。
“你就是那个吐蕃的细作?”
大唐皇帝他……
发话了!
这一次,如假包换的,正是大唐皇帝本人!
不是吊儿郎当的太子。
而是大唐皇帝!
米罗的心突的一下,就蹦上去了。
视线,好像是粘上了胶水,黏糊糊的,就粘在李治的脸上,挪不动了。
“没错,就是我。”
什么?
这么容易就张口了?
这是什么情况?
把我当摆设吗?
不是说,最大的敌人就是我,论钦陵的目标就是我,大唐太子吗?
为什么我不停追问,她就是不放一个屁,李治一开口,她就巴巴的回答了?
果然,地位就是最好的压力器吗?
皇帝,果然似乎权力最大的吗!
李治的表情,实在是太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