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杯 作品

第166章 防火防盗防云征

 江破虏直视着萧北梦,半晌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轻声道:“和你小子走了近一年的时间,你今天的样子,最像学宫特席。” 

 “前辈,明明是夸奖的话,怎么到了你嘴里,这味道就全反了呢?”萧北梦没好气地出声。 

 江破虏嘿嘿一笑,道:“能被反着骂,证明你有进步了。” 

 萧北梦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知道,能被前辈骂上一句,这对我而言,是莫大的荣幸,我应当感激涕零。” 

 “你有这点自知之明,也算是难能可贵。” 

 江破虏说到这里,不再说笑,沉声道:“你真做好了面对禾游鸿的准备?你也别嫌我啰嗦,上回在断河关,天下第六的冯碧峰被我一击给逼落下马,我当时是抢着先机在,占了便宜,若是真和他放手一搏,胜负难料。 

 禾游鸿能排在冯碧峰之上,其战力必然只强不弱。而且,此人心中没有学宫,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学宫特席。” 

 “前辈,你放心便是,我已经做好了直面禾游鸿的准备。” 

 萧北梦轻声说道,面色坚定。 

 “你先走吧,我们明天再出发。” 

 江破虏点头允许,并说道:“不过,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不能无声无息地杀掉云征和云江流,留下了哪怕一丝半缕的痕迹,流波城的事情也得立马作罢。” 

 “好,我答应前辈。”萧北梦沉声回应。 

 李忆广和董小宛等人明显还有些担心,但江破虏已经点头,他们也不好再反对。 

 夜色深沉,一道人影偷偷地溜出了旅店,正是萧北梦。 

 不过,此际的萧北梦已经不是本来面目,变成了一位容貌普通的年轻人。 

 给董小宛制作面具的时候,萧北梦也给自己做了一副,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出了旅店,萧北梦在河源城中购买了一匹快马,连夜出了河源城,直奔霞州的流波城。 

 枣红马的脚力自然无需多说,但它太过扎眼,萧北梦自然不能骑着它去流波城。 

 …… 

 流波城乃是东河道霞州第一城,其富庶和繁华自然不消多说,与河源城相比,不遑多让。 

 三日后,萧北梦来到了流波城,依照云启给的信息,在流波城的亨通坊附近找了一家旅店住了进去。 

 亨通坊,流波城最大最有名的赌场,乃是云家二房的产业,明面上由一位与云家没有关联的掌柜在打理着,实则由云家二房的云江流在幕后掌控。 

 云家乃是东河道第一望族,涉足赌坊生意,面子上不好看,而且有损声誉。 

 但是,赌坊妓院,是历来来钱最快的行当,云家二房可舍不得把这么一大块肥肉拱手给到别人去吃。 

 云家二房掌控着亨通坊,这在流波城其实已经算不上秘密。 

 赌坊来钱快,但同样是非多。亨通坊曾经遇上过几次大麻烦,最后都由云家二房暗中解决。于是,人们渐渐地就知道了云家二房和亨通坊的关系,也同时没有人再敢去找亨通坊的麻烦。 

 云江流在经营方面,有过人之处,他操持亨通坊五年不到,亨通坊便成了云家二房的一棵大摇钱树。 

 同时,云江流也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不单经营赌坊,还在赌坊里放贷,利息高,而且还是利滚利。 

 流波城之中,有不少喜好赌博的富户,在亨通坊里输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有的甚至卖儿卖女。 

 而且,更有一些本来不好赌的人,在云江流的设计之下,也走进了亨通坊,一开始尝了点甜头,最后深陷其中,落了个凄惨的下场。 

 故而,在流波城之中,云江流还有一个绰号,云扒皮。 

 离着亨通坊不算太远的地方,有一间胭脂铺子,铺子的掌柜是一位寡居的年轻孀妇,年不过二十,肤白貌美,妩媚动人,被人们称为“胭脂仙”。 

 在胭脂仙的丈夫还在世的时候,胭脂铺子的生意异常的火爆,而且去铺子里的客人,多半是一些并不需要胭脂的男人,为了多看胭脂仙几眼,或者与胭脂仙说上几句话,他们往往会慷慨解囊。 

 胭脂仙长得漂亮,人也伶俐,明明知道这些男人们的心思,但却从不说破,也不会表现出不喜不悦来,总是笑脸相迎,有时候甚至还会和客人们调笑几句,引得男客们浮想联翩,出手更加大方。 

 但是,自从胭脂仙的丈夫去世后,胭脂铺里的生意反倒冷清了下来,很快便没有一个男人再踏足胭脂铺。 

 疾风暴雨不入寡妇门,这是古训。 

 但可千万不要高估了流波城中男人的道德水准,他们之所以不再进胭脂铺,可不是因为道德约束,而是因为怕,怕死! 

 胭脂仙的丈夫死后,自然有一些认为有机可乘的人,开始对胭脂仙展开各种攻势。 

 但是,这些人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莫名其妙地就没了,有的甚至直接横死在胭脂铺门前的街道上。 

 美色固然诱人,但小命更要紧。因为胭脂仙而死了不下六个人之后,流波城中的男人们再如何垂涎胭脂仙的美貌,也只得将心中的欲望深藏起来。 

 直到有一天深夜,有人看到云家的马车停在了胭脂铺前,才终于知道了那些人横死的原因。 

 云家二房之中有一人,名叫云征,为人极为好色,而且还有一个癖好,喜欢有夫之妇。 

 流波城之中,一些生得诱人的娘子,一旦被云征撞见并看上,他便会使用各种手段,或威逼或利诱,最后爬上这些已为人妇的小娘子的绣床。 

 云征喜好人妇的事情,在流波城已经是人尽皆知,一些家有美娇娘的人,往往是防火防盗防云征,不让自家的娘子出现在云家的面前。 

 停在胭脂铺的门口的马车,其主人就是云征。 

 于是,关于胭脂仙丈夫的死,人们开始有了怀疑。 

 胭脂仙的丈夫,刚刚二十出头,年轻力壮,突然就死了,其死因,对外说的是得了暴病。 

 若是云征没有在胭脂铺前露了行迹,这个说法,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但云征一出现,顿时在人们的层层剖析下,漏洞百出。 

 而且,云征为了得到别人家的娘子,可是不止一次地干过杀人夺妻的事情。 

 只不过,云家在东河道几乎是一手遮天,要遮掩这样的事情,不要太容易。 

 胭脂仙的丈夫暴病身死,云征的马车深夜停在了胭脂铺的门口,事情的脉络清晰无比。 

 只不过,即便证据确凿又如何,在东河道、在流波城,谁又敢去为胭脂仙的丈夫主持公道? 

 自从云征的马车深夜出现在胭脂铺前,再无一位男客敢进胭脂铺。 

 萧北梦只身一人来到流波城,稍作休息后,便去到了城中的一些酒楼和茶楼,听了一些关于云家二房的事情,尤其是关于云征和云江流的事情。 

 随后,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送云征和云江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入夜,萧北梦去了亨通坊。 

 此际还未完全天黑,亨通坊内已经是人山人海,骰子、骨牌、斗鸡走狗,等等,应有尽有。 

 萧北梦选了一张扔骰子赌桌,坐了下来,开始押注。 

 片刻之后,其他赌桌上的人都拥到了萧北梦的身边。因为,萧北梦每押必中,而且下注都是孤注一掷,每次都押上所有的筹码。 

 萧北梦起初只拿出了一百两银票,十几把下来,他的身前已经有了不下万两的银票。 

 而且,因为萧北梦的手气如此之旺,亨通坊中的赌客们便纷纷涌过来,跟着萧北梦下注。 

 又是几把下来,萧北梦仍旧继续在赢,跟着他下注的人也赢得笑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