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呀。”
“是,咱们无辜。”
“但咱们让大人丢了面子。”
“大人的面子丢不得。”
“他还是要生气。但他生气的,不是因为死了一条狗。”
“而是因为狗死得这么狼狈,却被咱们看见了。”
“即使是铁二哥按原事情说,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也不够。”
她这话一出,有些动了心思、想推出陈铁二自保的人,也发抖了!
——不够,自保不够!
——这不是几天前,面对“诡异”的时候了。
诡异杀人还有规则限制,县令杀人,不需要理由!
少女:“所有看见的人都要连罪,自此夫妻为人奴,子为人仆。老母无人养,老父修台苦。”
“至于咱们……”
她的目光扫过众渔民,扫过护卫,扫过陈铁二:“哪还有命在?”
等众人噤若寒蝉,主心骨似的看她。
这个一向不起眼的少女,终于放出了野心的光辉!
“这些年有多苦,咱们都看在眼里。”
“流年不利,县令手下也不能吃饱。”
“铁器紧制,他们的武器未必比我们……”
少女有些吃力地,搬起一旁的鱼叉。
她力气小,强行掂了掂,却还是用柄端一触护卫手中长棍:“看呀,他们的武器未必比我们要精良。”
“无所不能的县令老爷,不过和我们半斤八两。”
“他们怕死,我们不怕。”
“因为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村民们沉默。
意识到什么的娘子们,已经开始哭了。
少女就在这时候缓慢道:“人也怕死,世道也末,占领此地也不难。”
“民不聊生,积怨也重,一呼百应也无不可。”
“左右是死,何不——”
少女在关键时刻停住了。
可陈二叔心直口快,直接说出口:“反!”
老村长看着眼前的黑丫,只觉得陌生。
他只知道黑丫经常去学堂偷学。
这这这,教书先生都教了些什么啊!
黑丫头没再说下去。
她只是看着浮动的村民们。
动摇,讨论。
哭泣,怒骂。
最后归于平静。
走投无路,自己开路。
少女的眼里,野心一点一点烧起来。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这天下是一个巨大的学堂。
在看到乙等房客和小山贼,三言两语就能挑拨村民拔刀相向的时候。
黑丫就知道了。
大家只是由小孩长大,不代表智商提高了多少。
私塾的先生教孩子,也是这么逗着玩儿的。
在沉默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迈出了第一步。
颤抖着开口。
越来越从容。
天生的指挥者,黑丫。
亲身上阵,才发现。
原来她的逻辑已经比大部分人要高。
她以为,自己只是认真偷学了几次。
实际上,大家都不会认真听。
一次次的尝试成功,让这个一直收敛光芒的少女动心了!
在村民们终于下了那个艰难的决心时。
黑丫已经说服了那些护卫。
少女像是猜出来他们在想什么,慢慢开口。
“别害怕。”
“死了,不过是最差的结局。”
“但如果成了。你我——”
“皆为王侯。”
过了片刻后,有呼声响起。
是村民在重复。
——“王侯!”
这个黑丫头叫陈年。
陈年旧事的,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