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几步就能到达的地方，现在像是隔了很远的距离。
墨以从来没有想过，这段路他会走的这么艰难。不知过了多久，舰长办公室终于出现在眼前。
身旁的老人无比安静，除了偶尔从喉咙里挤出的几声闷咳以外，没有任何声音。
墨以很不安，他第一次面对如此安静的舰长。
两人艰难前行，在他们身后留下两道脚印斑驳的血路。
终于，墨以撑着舰长回到了办公室。
他脸上依然冷静，可惜颤抖的手暴露了内心真实的反应。
“老头，你坐。”
把椅子推到舰长身下，墨以哑着声音喊道。
“小崽，不要担心。”
舰长缓缓坐下身，他抬起手用袖子捂住口鼻，抑制不住的发出一阵呛咳。
墨以瞳孔猛地收缩。
他在舰长满是皱纹的皮肤下，看到了另一张脸……
是夏亚。
“呵……”舰长察觉到墨以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缓缓抬手抚上凸起的皮肤，长长叹出一口气，“还是被你看到了啊。”
墨以抿了下唇，掀开舰长衣袖。
他的皮肤下，布满拳头大小、凹凸不平的脓包。每一个脓包上似乎都长着一张模糊的脸。
这些数不清的脸，扭曲的挣扎着，似乎想要摆脱桎梏，破开一切束缚，重新冲出来。
“你……”墨以喉咙发涩，“老头，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
“是啊。不太好用，但是很管用。”
舰长露出一个笑呵呵的表情，只是他过于苍白的面庞让这笑容显得更加虚弱。
“如果这些外维生物无法驱赶，那么我们就把它们彻底清除。”
墨以：“可是我们清除不了祂们。”
“这些其他维度的外来者，相对于我们来说是高维生物。虽然无法让所有人顷刻间覆灭，但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们杀不死祂们。”
“是啊，我们杀不死祂们。”
舰长想要抬手拍拍墨以的头，可惜没有力气了。
他眼中闪着坚定而智慧的光芒。
“但只是之前。”
“现在已经可以了。”
“这些其他维度的入侵者，对于我们的‘电脑’来说，只是一串‘外来代码’。现在我找到了分解删除祂们的办法。”
墨以：“……”
他猜到了舰长想要说的办法是什么，舰长同样也看出墨以心中所想。
他再次勾起嘴角：“想要杀死这些‘病毒’，只需要一个‘杀毒软件’……”
墨以：“老头，我可以做这个‘杀毒软件’，舰世界还需要你。”
舰长摇了摇头，他缓缓掀开衣领。
干瘪松弛的皮肤下，血管被撑得鼓胀。舰长全身的脉络如同一张网，兜住了这些密密麻麻的人头。
网下，祂们五官模糊，面目狰狞，彼此推搡着，哀嚎着……
舰长自嘲一笑：“我这个‘杀毒软件’并不能储存所有的病毒，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把祂们引过来。”
“我老了，走不动了。”
舰长缓缓伸出手，按在一处隆起的皮肤上，他指尖点在凸起的人头眉心。一道无形的光从接触位置散开。
挣扎的人头疯狂摇晃，它想要缩回去，却被指尖牢牢吸住。随后，人头僵化，那处皮肤也像枯死的树木一般，迅速失去生机。其他被困住的人头，像是意识到了生命威胁，突然开始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