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线,低声道:“参见母亲,儿媳回来了。”
何太妃冷笑一声,眼神如刀锋般落在苏凝芷身上:“可千万别叫本宫母亲,本宫担当不起!苏姑娘当初离开的时候不是很决绝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你把我们靖王府当什么了?把淮安当什么了?”
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石子,狠狠砸在苏凝芷的心上。
她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却依旧垂眸,不敢抬头直视何太妃。
谢淮安见状,心疼地对苏凝芷道:“你先回房休息,本王待会儿再去找你。”
苏凝芷轻轻挣脱他的手,朝他和何太妃行了一礼,便低头离去。
“本宫还没说完,你为何让她离开?”何太妃怒不可遏。
“母亲!”谢淮安语气骤然转冷,“母亲这般大吵大闹,成何体统?有什么话,我们进屋再说!”
何太妃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明白此刻不是争吵的时候,只能转身进屋。
苏凝芷踏入栖梧苑,满目荒凉。
曾经精心打理的花草如今枯萎衰败,蛛网密布,尘埃厚积,一派萧条景象。
一旁的婢女解释道:“王妃,自从王爷离京后,太妃便下令封了栖梧苑,故而成了这般模样……王妃若是要住,恐怕还得等上几日,不如奴婢先带您去王爷的凌霄阁?”
苏凝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苦楚,淡淡道:“不必了,我先去太妃的寝殿等王爷。”
说完,她便朝何太妃的寝殿而去。
谢淮安遣散了寝殿外的侍从,苏凝芷畅通无阻地来到殿门前。
她正准备敲门,恰好听到殿内何太妃的怒斥:“淮安,你从前护着苏凝芷,本宫只当你是护妻心切,可她分明弃你而去,与那低贱的小倌私奔,闹得满城风雨,你竟还把她带回来,置靖王府的脸面于何地?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执迷不悟!”
谢淮安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母亲息怒,儿臣带
她回来,是因为她还有用。”
“你如今身子康健,还要她何用?”何太妃不解。
“儿臣发现太皇太后在宫中藏匿了一个蛊师,疑似是大火中逃生的宥源。芷儿与太皇太后关系匪浅,让她进宫探查,最合适不过。”
谢淮安的这番话,落在苏凝芷耳中,却如同利刃般刺痛了她的心。
她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原来,他执意将她留下,不是因为爱,更不是因为愧疚,仅仅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也是,像她这样不知好歹、声名狼藉的女子,又怎敢妄想有人会真心以待?
何太妃听到谢淮安这番解释,怒气稍减:“既如此,便让她留下。但本宫有一个要求!”
“母亲请讲。”
“她当初离开,丢尽了靖王府的脸面。如今你若将她带回,该如何堵住悠悠众口?你对外就说,此女乃你在北国偶遇,容貌酷似王妃,并非苏凝芷本人,再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如此方可平息流言。”
苏凝芷的心悬了起来,她以为谢淮安会拒绝,却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都听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