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于私,这事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也被他们坑害过?”
甄泠朵的反应全然不在那剑客的预料之中,直等到人骂累了,她才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甚至还不自觉带着几分庆幸。
庆幸危急时刻甄泠朵身上的长命缕隐隐绰绰的显了,也总算让她不至于全然无所顾忌的径直取了对方性命。
原以为这般狠戾的复仇,杀掉的都是些和那贼人一般无二的混蛋,可倘若她冷不防遇上的,根本就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岂不太过残忍。
“算是吧。”甄泠朵想了想,沉声道,“说不准就是他们设局,非要让我来这儿遇上你呢。”
甄泠朵这话只说了一半,余下的那部分,虽说是没有径直说出口,但却也并不难猜。
毕竟,方才差一点她就命归西了。
“抱歉,我实在是……”
血衣剑客闻言一哂,事情终归是因着她而起,如果不是甄泠朵偏巧有长命缕傍身,如今情势显然是大不一样了。
“这倒是让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了,此事与你无关,全是那万恶的樱花人之过。”
甄泠朵神色坚毅,说出口的话也从来笃定非常,“你是受害者。”
她一字一顿说得坚决,反倒是让那血衣剑客好半晌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兀自怔愣了好一会儿,却是倏然道,“在下白衣,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倏然听着这一声,甄泠朵却也没由来一顿,虽说她的确曾经无数次设想过想要搞清楚眼前人的来历身份,可到底还是碍于她手里那一把利剑,迟疑许久都还只是兜兜转转的试探,并不曾毫无保留的直言。
可眼下白衣却是自己先一步打开了话茬,一切便有了不同的意味。
“甄泠朵。”
甄泠朵说着,自顾自抱拳向她行了一礼,又凝神将人仔细打量了一圈,才不无惊诧地道,“方才瞧着你这一袭红衣,还以为你名字里多少会带着红意,不想竟是我想岔了。”
“我素来只着白衣,故而得名,至于身上的,那都是贼人的血。”
饶是自从她和白衣相交以来,眼前人便再不曾显露出肃杀之气,但倏然听着这一句,却还是让甄泠朵不自觉脊背生寒。
不为旁的,只因眼下的她实在是无法设想白衣姐妹二人究竟经历了多么惨淡的从前。但仅凭着那已然被染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血红战袍,却也着实足以让人胆寒。
“糟了,宋珩……”
骤然的念头升起,甄泠朵不由得惊呼了声,白衣虽不知道她究竟在念叨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幻境却是骤然变动。
那一刻,两个根本就顾不上旁的什么,只下意识拼尽了全力抵挡。
不多时,便从中挣脱出来。
甄泠朵下意识环视周围,却是并没有能在第一时间找到白衣的身影,那一刻她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正待大声疾呼,猛地一低头,却意外发现她怀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青铜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