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珩依旧不曾停手。
甄泠朵知道他的盘算,眼下这些混蛋玩意儿还并非全然信服,是不可能说真话的。
想要得到真正有用的消息,便只能等。
等到合适的时机,问一句最是关键的问题,方能得偿所愿。
甄泠朵本想也想过要上前帮忙,但遗憾的是,宋珩没有给她发挥的余地。
毕竟是著名侦探社的社长,光是委托人宋珩就已然记不得究竟见过了多少,更别说是嫌疑人了。
虽说宋珩一直都很不屑使用些严刑逼供的手段,但不屑使用不代表他不会。正相反,侦探社里往常的那些惯用手段,便是经由大浪淘沙一般地严格拣选,最终由宋珩首肯后纳入使用的。
就连夏艺璇等人都用得熟稔得很,更遑论宋珩了。
甄泠朵难得有机会亲自领教了一回他的审讯手段。
和夏艺璇他们的干脆利落不同,宋珩的方式实在算得上是过分折磨。
他并不会径自开口询问,而是等着犯人自己开口,一旦他们有了想要继续艰难求生的意愿,后头的事倒也的确变得简单多了。
“英雄饶命。”
“两位英雄想要知道什么,我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倏然听着诸如此类的言语时,甄泠朵总以为已然到了时候,她曾好几次偏头去看宋珩,意在提醒他见好就收。
毕竟,眼前这些小鬼实在是经不住折腾。真要是一不留神,把他们打死了,便愈发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奈何,宋珩似是半点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提醒,依然故我。
甄泠朵无奈,便也只能继续缄默着在旁静静守着,既是作壁上观,也算是替人守着后方,不至于被人冷不丁就撕开了口子。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甄泠朵有意凑近了几分来瞧,她突然意识到,宋珩虽然始终都不曾停下攻击的势头,但频率却是比巅峰时期要收敛许多。
这当然不可能是宋珩全无预料的突然动作,而是他有意为之。
他虽不曾开口应许分毫,可还是在用实际的行动告诉眼前这几个分明动弹不得的小鬼,倘若听话得如实告知其中秘辛,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换来一条活路。
这份恩赐,是同时辐射向所有小鬼的。
换言之,他们每一个都有同样的机缘得以向宋珩投诚,而其最终的下场如何,显然无一例外便取决于此。
当然,最为要紧的是,宋珩其实已经在无形之间设立了一个辩证的牢笼。
每个人得以逃生的概率是一样的,纵是有谁存了些不该的心思,蓄意想要欺瞒或是诓骗,大抵无需宋珩和甄泠朵挖空心思前去校验,只凭着他们互相撕咬便足以推断一二。
如此,便也算是给他们自己省下了不少心力。
这样想着,甄泠朵突然作恶心起,冷不丁就径自添了一把火,“不过是些废物而已,犯不着耗费心神,直接全部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