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哪里还需要宋珩多言。
“那就这样吧。”
终究是还没能从那被嫌弃的状态里全然抽身,甄泠朵便也没有强求。
这一夜,两人都提着一口气,却也终究是各自谨守着楚河汉界,不曾动摇过。
宋珩原本还盘算着该重新找机会跟人好好聊一聊,权且不论旁的,单是如今两人已经成婚,纵是她终究看不上自己,为了往后的日子,总也该商议出个可行的对策来才是最好不过。
殊不知,因着他这一晚上的缄默着不曾动摇,反倒也让甄泠朵不由对他另眼相看。
尤其是恍惚睡梦中,甄泠朵依稀觉得自己许是在从前见过宋珩,又或者是至少跟这人有些渊源,只是她从未曾记得而已。
再往深里想,宋珩毕竟是接连救了自己许多次,饶是她再是不愿,可也不好让宋珩为难。
且不说昨夜她若当真是以死为证,自是能换来一身清名,可那又怎么样呢?
京都之中有人纸醉金迷,而眼跟前宋珩或许还会因为她这全无顾忌的做法而硬生生背负上一个克妻的罪过。
诚然,彼时的甄泠朵全然不知旁人作何议论,可她心底里终归还是存着几分愧疚的。
事实上,若非如此,她到底也不至于稍有松懈。
“我们谈谈吧。”
次日清早,还不等宋珩准备完全,甄泠朵却是倏然试探着问了一句。
她问的干脆利落,以至于宋某人听着这话却是不自觉踉跄了好一会儿,半晌都没回过味来。
“从今儿个起,我也算是入了你宋家的门,难道不该先把话聊开吗?”
甄泠朵依旧是昨日那副淡淡的神色,语调里不自觉夹杂着几分冷意,但彼时的宋珩却半点不觉得清冷,甚至还没忍住轻笑出声。
倏然听到这不着痕迹的笑意时,甄泠朵委实有些错愕。
她甚至还以为是自己情急之下又说错了什么,可凝神再去细致回想先头的说辞,却总也找不出什么错漏来。
思忖片刻后,终是冷着脸凝神再问,“你笑什么?”
甄泠朵的脸色算不得太好,宋珩忙不迭收敛心神,径直摇头。
可甄泠朵哪里能让他这样轻易敷衍,便又朗声追问,“说。”
不容置喙的一个字落下,宋珩直觉心里没由来胆寒,战战兢兢的应承了一句,“我原以为你会离开,却不成想,你愿意留下。”
宋珩应得急,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瞧着他这副样子,甄泠朵却也有一瞬倍感无措。
别说宋珩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偏生在她说出那话时,自己分明全无察觉,甚至还因为宋珩这雀跃的模样而暗自觉得好笑。
人虽是个傻的,却也是个再实诚不过的。
甄泠朵心中暗自评断,殊不知她早已经在无意之间被这人给俘获了。
无非是她自己并不知情,且不肯轻易承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