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又小又暗,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一点光都没有。
我扶着门框,眼睛使劲儿适应黑暗。
突然,我看见屋角有个黑影,像个人形,可头特别大,身子瘦得像竹竿,活像个披着皮的骷髅头。
“别怕,这是个阴童。”麻天师轻声说。
听说有的孩子生下来就命里带阴,特别容易招脏东西。这种孩子命苦,就算活下来也麻烦不断。
他们身子弱,很难长大。想保住他们,就得寄养在有本事的人家里。
阴童虽然身子弱,可他们能看见大家看不见的东西。
麻天师点了盏油灯,灯光一晃一晃的。
我仔细一看,墙角那男孩大概七八岁,脸白得跟纸似的,眼睛大得吓人,怯生生地看着我。
“你肉眼凡胎,看不见嘎巴拉里的鬼魂,”麻天师说,“得通过这阴童的眼睛,你才能看见。”
说实话,我对麻天师说的鬼魂半信半疑,可这儿的气氛实在诡异,让人不得不信。
这时,那个大头阴童慢慢朝我们走过来。他身子好像撑不住那颗大脑袋,总是歪着。
他看了我一眼,就那么一眼,我的心跳就加速了。
麻天师把嘎巴拉递给阴童,小声吩咐了几句。
接着,她从柜子里拿出面破镜子放桌上。阴童捧着嘎巴拉坐在镜子前。我对这些神神秘秘的事儿不太懂,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阴童闭上眼睛,我突然觉得后背发凉,那面旧镜子虽然旧了点,但还挺亮,可里面竟然没映出阴童的影子。
我心里直发毛,可还是没吭声。
阴童虽然闭着眼,但其实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看”嘎巴拉。
过了大概两分钟,他突然摇头晃脑,身子也跟着哆嗦,就像被电了似的。
这时,我注意到镜子里隐约出现了个影子,跟之前电脑屏幕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一下子就消失了。
那个影子一消失,阴童手里的嘎巴拉就掉了,脑袋也重重地磕在桌子上。
麻天师赶紧抱起阴童,他还在不停地哆嗦,眼睛翻白,嘴里吐着白沫。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感觉这事儿不简单。
就在这时,掉在地上的嘎巴拉突然像陀螺似的转了起来。
麻天师瞅了一眼阴童的眼睛,脸色立马就变了。她按住阴童的眉心,嘴里嘀咕着什么。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左眼里闪过一抹红光,真是怪事。
紧接着,阴童就不抖了,头一歪,像是昏了过去。那嘎巴拉也乖乖地停了下来。
“麻天师,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结结巴巴地问,虽然没伤到我,但这场面实在让人心惊胆战。
麻天师轻手轻脚地把阴童放到小床上,孩子已经醒过来了。她轻声细语地哄着孩子,想让他别怕。
“你刚才在镜子里都看见什么了?”麻天师温柔地问。
“一个影子,跟以前见过的一样。”阴童小声说。
“那个影子,就是嘎巴拉里的鬼魂。”麻天师解释说。
麻天师说的“鬼”,其实不是咱们平时说的那种鬼,而是人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