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不值了。
我调头,打车直奔那户人家。
这回,院子里依然人满为患,花圈堆得像小山,看来还在守灵。
灵棚下的两口棺材格外扎眼,更夸张的是,大儿子眼看也快不行了,随时可能再添一口新棺。
王家人心急如焚,一个个惶惶不安,不见多少悲痛,只剩恐惧和逃避。
一堆亲友聚在院子里,忙活着丧事。
人群里,那个居心叵测的男人还在,看到我现身,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径直朝我走来,“你又是哪根葱?这里不是游乐场,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赶紧走,别逼我们发火啊!”
受他挑唆,一众亲戚也把我当成来找茬的,纷纷往外推。
我本来就没打算再理会这家人,是他们主动求上门,现在又这副德行,弄得我心情糟糕。
“别在这瞎嚷嚷,搞得好像我巴不得跟你们扯上关系似的,就这样吧,以后也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再打来时,估计这家人都死光了吧。
反正,对我不尊重的人,我也没必要上赶着帮忙。
我离开那院子,走了好一段路,也没见那家人来找我,老者的电话也石沉大海,打不通了。
看来,老天爷是不想让我再纠缠其中,我干脆利落地继续上路。
为了省电,我把手机关了。
值得庆幸的是,离小勺药和柱子姐住的地方不远。
三年没见他们了,还真有点想,不知道小勺药这小子有没有长高。
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小勺药真把我吓了一跳,他已经是个九岁的小男孩了,个头都快到我下巴了。
见到我,他眼里全是欢喜,猛地扑了过来,“小六叔叔,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昨晚看到鲨鱼的新闻,我还跟同学们说,你就是我叔叔,他们都不信呢。”
这小子黏着我,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亲近,总有说不完的话。我问了问他的学习情况,最近的生活,又一起吃了顿饭,这才告辞离开。
临走时,柱子姐欲言又止,好像有话想说,又不好意思开口。
这个曾经在乡下受尽委屈的女人,进城后变化不小,最明显的就是她学会了化妆打扮。三年过去,她看上去比刚来时还年轻。
我只看了她眉眼,就猜到了七八分。
她桃花运不错,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应该是找到了心仪的对象。
本是值得祝贺的事,我直接把话挑明了,“你要是想结婚生子,我不会阻拦,但有件事我得提前说清楚,希望你别介意。”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当面点破她那点小心思,鼓起勇气说,“小六,我也老大不小的了,一直这样漂着不是办法,阿海人挺实在的,对我也不错,不在乎我带着孩子,他愿意照顾我们母子俩。”
“你是我最看重的人,我们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我点点头,“你的选择没错,我为你能有新的开始感到高兴。”
“不过,你不用带着小勺药嫁过去,他不能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