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被吊死的。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念头。我那个从未谋面的蠢老爸,据说在一个黑漆漆的夜里,想不开,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自挂东南枝。
这人长得跟我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样是吊死的,我第一反应就是——他不会就是我那没见过面的老爸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身上应该有跟普通人不一样的特征,毕竟他的血脉比我复杂得多。
说来话长,做起来倒是挺麻利。虽然这样做很不礼貌,但为了真相,为了拯救这个祭品的悲惨命运,顾不上那么多了。
果然,在他的脊椎底部,我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之处。
一撮毛,还是白色的,看起来像是原本长着一条尾巴,后来被人给剁了,只留下一道伤疤。这些白毛就围绕在伤疤周围。
这愈发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人有九成可能是我老爸。
当时,我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怪物,他给了我生命,不该这样冷冰冰地躺在这里,成为祭品。
我愤怒地掏出阴阳镜,让我爷好好瞧瞧我爸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面对我怒吼般的质问,我爷冷冷地回答:
“他只不过是个没有情感、没有理智的傻子,我没杀他,你没理由质问我这个唯一的亲人。”
“呵……不是你杀的,难道是我杀的?让他自然老死不行吗?非要用这种方式,你就是个恶魔,恶魔啊!”
我越说越激动,整个人情绪快要崩溃。
我无法接受亲人之间的残忍,这跟畜生有什么两样。
我爷却一脸淡定,对我的这些举动视若无睹。
简直就是冷血无情的魔鬼化身。
这哪是什么半仙,分明是半个妖魔,能把他干掉的仇家,那才是真正的正义使者。为了让我爸摆脱祭品的命运,我绝不介意跟他彻底决裂。
“不管你信不信,你爸不是我害的,这是我最后一次说,信不信由你。”
我爷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之后就再也不提把骨灰盒放进石棺的事。他大概也意识到,我是不会遂他心愿的。
现在对他,只剩满腔的恨,其他啥也不想。
我招呼一个同伴过来,让他帮我一起,把我爸的遗骸抬出来。无论葬在何处,总比在这空棺里强。
结果,我刚挪动遗骸,下一秒就听到同伴鬼哭狼嚎,
“啊啊啊……诈尸啦,眼睛睁开了!”
这哥们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窜回地面。我眼疾手快,抽出一张符纸,贴在遗骸上。
我爸那双透着邪气的红眼,缓缓闭合,看来是被镇住了。没想到这地儿还会闹尸变,必须速战速决,免得后患无穷。
几个同伴早就吓得腿软,指望不上了。这种事情确实难为他们了。
我一咬牙,背起我爸,生前没能尽孝,死后不能让他再受罪。
本以为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放在这儿却异常沉重,诡异得压得我喘不过气。
以我的力气,直接被这遗骸压趴在地。